第十九章 留居京城（2/2）

我皱了皱眉，回答：“早间已离开了，有事。”

“那你……”

“我再停留几日罢。”

他张了张口，但没说什么，端起茶盏，刮了刮茶水，又搁下。

“正好。”我说，“今日我又四处瞧了瞧，想各处布置一番，工匠不久便来了，柳公子，帮我参谋如何？”

他恢复了往日神情，明朗地一笑，“不胜荣幸。”

……

我将中院东西耳房给了秀水等一些贴身的丫头，让她们住得好些，西厢暂时作了书房，东厢布置成客房。后院堂屋本是二层小楼，东西后方遍植草木，已成了一小片竹林，颇似往日“逸逍阁”，我便在二层布置了一张竹制大床、一方桌椅。

后院里除了一方小亭，还有一株古树，枝繁叶茂，地下落英缤纷，衬得这里颇为古朴清幽，正好备作练剑之处。后院两侧有些小屋子，我想猫儿他们为我安排的暗卫也是时常跟在我身边的，便留给他们随意居住。

最叫我惊喜的，是后院地下竟有一个酒窖，藏了不知多少陈年好酒，小楼的一层便是入口，取酒十分方便。

这方三进大院，我是花了些精力布置的，几日后才有模有样了。这几日我过得也是疲惫无比。虽足不出户，却要不断地应对宾客。武林大会之事，早已传遍了江湖，我拔得头筹、又得皇上赏识，自然有好些人上门来贺喜，送来的东西堆了一院子。

这日刚好柳剑尘过来，帮我打发了一波上门道贺的，我与他也算是熟了很多，便忍不住道：“真不知有什么必要，这些人本没有一个认得我的，却一口一个‘筱公子’，叫得亲热。”

柳剑尘神秘一笑，道：“那你不如推说出门去了，到我府上小住几日，如何？”

“好主意！”我一拍掌，旋即又觉不妥，道：“这恐怕不合适吧，去你府上多有不便。”

“有何不可？你不是总说喜欢我那方小院嘛。总之除了我也无旁人居住，你去选一处最中意的屋子，我为你收拾出来。”他继续鼓动着我。

“成。”

其实十有八九的场面是柳剑尘或叫陆离替我对付的，我只客套几句便逃回后院去了，推辞便是我的伤还未好，不能待客。这其中，席玉鸾还帮了不少忙，她在外面可是应对这些场面的好手，招待、酒宴均是她一手安排。她本是栖霞派京城据点的领事，却整天来替我做了招待客人的事，亲事亲为，叫我好生惭愧，正好我此番出去住几日，也可让她清闲清闲。

傍晚时分秀水收拾了一些我的随身用物，先跟着陆离去了柳剑尘那里，我取了坛好酒，请柳剑尘上我的小楼去浅酌了几杯。管家那里早安排好了，夜色初起时我二人便以轻功不知不觉地去了柳府。

水月轩。

许是先入为主，我一直很喜欢这座水中的小楼。我在这里的住处是曲水边的一间清雅小居，抬头便可遥望水月轩。

柳剑尘这里最叫我欣赏的便是这布局，没有刻意的修改，只是依着水流和花木便建起了房屋。多半是因为他本身的性子罢，可如此心性的人，怎会入朝为官，还身居要位呢？

这是我第一次细看柳剑尘的后院，他说来者是客，先请我到了他的住处。缓步走去，他的门前一棵高大的桂花树，正开着满树细密的黄花，随风细颤。他见我瞧着桂花，便道：“这桂花常开得不错，可取来酿成桂花酒，也可拿来做桂花蜜。”

“哦？桂花蜜是什么？”

他引我入内，道：“等一下，叫他们做给你尝尝。”

“那就多谢啦。”

他的房中布置简洁，里外屏风隔开，外间靠窗是他的书案，看起来他虽身值禁军，却颇近文墨——四宝皆备。可在不经意间我却被那案上一抹翠色吸引了，疑惑道：“那不是……”

还未说出，便见柳剑尘突然闪身飞速奔到案前，用身子遮挡着，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整个人突然毫无风雅之气了。我一步步走近他，饶有兴趣地笑道：“柳公子，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