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柳叶为媒（1/2）

【柳风杏雨，刀光剑影，尘埃易定，恩仇难泯。】

他笑得爽朗，道：“想不到今日却逢了知己。不知、公子贵姓？”

我未答，只转头望向栏外，青天雨帘外，正有一束柳枝垂下，新叶始发，青翠欲滴。

他跟着望过去，扬眉道：“你姓叶？”

遥记当初一起被困在修罗狱时，他也是这样问我，我曾答“我是姓叶，那你是谁”。那日他还告诉过我他的名字，可我并无缘记下。这些年一直记挂着此事，虽不知他姓甚名谁，却也一直想寻他，没想竟相遇得如此突兀。

我回了神来，见他仍定定望着我，便应道：“正是，还未请教公子呢。”

他一样不答，眸子里星辉闪动，意味深长，偏也向那柳枝望去。我有些讶异，细细思索了一下，含笑道：“公子该不会姓柳吧？”

“没想到，叶兄你如此玲珑心思，一猜便中。”

新雨微凉，混杂着泥土的味道，和风扑打进来，卷着帘帐忽起忽落，竟自不肯停息。

原来他姓柳，如此我也便算识得他了，我这样想着。见他起身去闭窗，举手投足间又生娴雅之气，柔和得叫人抬不开眼睛。

而我此时却没有闲情观察他长得多好看了——方才竟瞥见街上一熟悉人影，却不是猫儿是谁？糟了，他一定是怕我人生地不熟，出来乱走迷了路，正在楼外大街上到处寻我呢。我不想他担心，便即起身理了理衣摆，举杯道：“多谢柳兄盛情相邀，时候不早，不敢再叨扰了，咱们改日再聚。”

我急着去追猫儿，生怕他走远了，说罢就地轻轻一踏，便自栏上跃出，不敢失了风度，还特地用了一式“孤鸿落雁”，轻巧地落在街中。

“叶公子留步！”

我方落地站稳，便听得随后有衣袂迎风之声，转眼望去，只见他也自栏内跃下，轻飘飘地落在我面前，抬手将一张名帖按在我掌中，道：“在下很想结交叶公子这个朋友，还望来日得空时来舍下做客。你记住，”他直直地望进我眼里，“我叫柳剑尘。”

……

我追上猫儿一同回了客栈，他像是有什么急事，并未问我去了何处，只说我们要换个住处，说是到时去看武林大会方便一些。路上我便顺势告诉他我想报名武林大会，见识一下江湖上其他剑法的心思。猫儿禁不住我软磨硬泡，我又答应他万事绝不张扬，他才陪我同去报名。

再住之处名为“烟雨阁”，去了之后才知这就是栖霞派在京城的驻点所在，也算是到了自己家了。猫儿向此间主事，也就是此处的掌柜简单交代了几句。那是个非常窈窕妩媚的女子，杏眼桃腮，说话声甜如蜜糖，走路时腰肢柔软，人如其名——席玉鸾。

早有人告知她接待掌门，我们一到，她便径直带我们去了顶楼的雅间，并传了此处几个主事来见。

“掌门亲自来京城，该早叫人来报，属下好吩咐下面准备。”席玉鸾一到这里便变了样子，举止十分庄重，说话声也变得恭敬，混不似在外堂时，我见她如此倒觉得十分新奇。

猫儿摆摆手，道：“本不是为了公事来的，不想麻烦你们。晨间家里有些事来报，这才来了你这，方便些。”我在一旁默默喝茶，打量着猫儿这副模样，心里暗暗好笑。没想到他在属下面前这么严肃，一脸的庄严，倒真像是个掌门的样子。

她又道：“怎会麻烦，掌门安心在这里办事，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属下。这位是……”

我见她向我看来，便行个礼。

猫儿道：“今日正式介绍一下，这是父亲近年唯一的关门弟子，如今初入江湖，我此行便是陪他来瞧瞧这武林大会。”

她便也恭敬地向我回个礼，“原来是前掌门高徒，果然一表人才，风姿卓越。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我叫叶筱。”

猫儿见我一副乖巧模样，便道：“叶子，在这里不必拘谨。”又向其他各人道：“她是我唯一的师妹，今后你们以副掌门相待，有什么事要尽心照顾。”

几个人又向我一揖，席玉鸾道：“副掌门在这里莫要见外，有事便传我们。”

我向他们一笑，道：“诸位不必多礼，既然在自己家，便不隐瞒了，我实是猫……掌门的师妹，只因来武林大会男装方便些，便扮作男子了。”我倒了杯酒，举起道：“以后对我不必如此多礼，倒是我要多劳烦你们了，先敬你们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