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灾变（2/2）

爆炸结束后，莲花山所有建筑全被击垮，深影议会的杀手跟那些疯子们，都消失在这片废墟的硝烟之中，如同从未出现过。

海文和杨克坐到了地上，大喘着气，看着面前的一切：“终于结束了。”

“干得不错，老公。”桑德拉看到那些人都不见了踪影，一阵狂喜，从背后给了海文了个大拥抱。罗琳掏出镜子照了照，皱了皱眉头。

“不好！刚接到消息，主人那边遇到麻烦了。”雷诺突然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闪身离开了。余下几人赶紧跟了上去。

雷诺等人刚走半个小时，又一批深影议会的灰衣人接踵而来。为首的人看着满地的碎石和瓦砾，还有之前那些被干掉的深影杀手尸体，因为刚才的巨大爆炸，很多已无法辨认了。

“报告大人，没有发现生还者。”

“看来我们来晚了一步。通知所有人，收集一切可以收集的东西。”

“属下明白。”

这群灰衣人开始忙碌起来，不多时，便全部离开了。

直到灰衣人离开后，导师才从一旁的树林里走了出来。刚才的搜索被他看在眼里，但现他最担心的，还是他的弟子。

废墟上，有些地方还在燃烧，火光中，导师的眼神里满是不安。

地面上一个破损的咖啡杯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炎灵常用的杯子，此时，只剩下半边，孤单地躺在这里。

导师拿起杯子，擦了擦上面的尘土。月亮终于从乌云中露出半个头，映照出杯子上的图案。过去的种种，如同电影般在脑海里跑过，他不由得叹了口气，缓缓起身离开。

卢卡斯的城堡已经全是灰衣人的天下了，天狼小心地潜伏在一边，观察着里面的情况。任凭那些灰衣人进进出出，拿走了很多东西，但没有一样是和稿子有关的。天狼决定潜进城堡里面去寻找卢卡斯留下的线索。

城堡里一片死寂。

书房内，两个灰衣人正在翻找着什么，偶然发现一个值钱的小东西，他们就塞进自己的口袋，然后接着到处翻。天狼闪到那两人背后，手起刀落两颗人头。在确认没有其他人后，他按动了机关，进了卢卡斯的地下密室。

显然，密室已经人去楼空了，卢卡斯之前在这里进行的仪式还是留下了一些气息，天狼能分辨出，卢卡斯是从容离开这里的，不是被人抓走的。

密室中还留下了不少假线索，和他的办事风格一丝不差。

天狼沿着卢卡斯逃跑时的密道走出了城堡，密道外，他观察到了地面上的脚印和痕迹。

紧接着，天狼就发现了一边的泥土和树叶有些不自然，当然这样的不自然只有他这种长期隐居山林的人才能发觉。他走过去，拨开树叶和杂草，在地上挖起来。

那里的土明显是刚埋上没多久的。很快，天狼就找到了埋在土里的箱子，打开一看，是之前收集的《神曲》地狱部分原稿，一张不少，全在里面。再度确认自己没有被人跟踪后，天狼带着箱子快步离开了这里。

天狼走后不久，雷诺等人也赶到了。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他们的人，还有深影议会的杀手尸体。现在轮到他们承受自己庄园被攻击的事实了。

“这些家伙真是欺人太甚了！我饶不了他们！”罗琳看到见状怒吼道，并直接跟门口的几个灰衣人打了起来。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出来，他喝退了自己的手下。桑德拉拉住了罗琳：“等等，看看那边搞什么名堂。”

“几位都是卢卡斯的手下吧？正好，我们的大首领想知道他的下落，几位要是能告诉我们，那就再好不过了。”那个人的嚣张让五个人心里都一阵怒火。

“你想知道吗？”罗琳勾了勾手指，示意那个人靠近。那个人凑过头来：“美人，你要告诉我他的下落，我就放你走。哟，美人你的脸怎么了？”

“抱歉。”罗琳手上的匕首一刀刺中了他的心脏：“我心情不好，不想告诉你。”而此时，桑德拉的召唤兽就冲向了那群还没反应过来的灰衣人。

在解决了这些灰衣人后，搜遍整个城堡，都找不到卢卡斯的下落，甚至线索。

“看来主人可能已经离开这个地方了。”

“我们分头去找吧。我跟桑德拉一起。杨克你跟罗琳一起。雷诺你想办法联系下天狼。”

“只能如此了。”

几个人各自交代完后，各自离开了。

莲花山废墟。

天刚蒙蒙亮，几个碎木板动了起来，接着，一只沾满血的手伸了出来，不多时，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将木板推开。

一个疲惫的身体慢慢爬了出来。

宅心的脸上，沾满了灰，也满是血，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他的一只眼肿了，只是靠右眼勉强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失血让他的脑袋有点蒙蒙的，看着废墟上的瓦砾，冒出的烟，和四周死一样的安静让他不知所措。

“熊猫……”他突然想起自己被埋前，还跟熊猫在说话，“熊猫！”他想喊，却发现根本没有力气喊出来，喉咙像被灼烧过一样又干又痛，“三晃？风暴？”

他从废墟上站了起来，没有一个人回答他。除了安静，还是安静。

“舞，舞……”他看到了给月舞做的那把武器插在地上。他连滚带爬地跑过去，却发现，除了武器孤单地插在那里，再也没有月舞的影子。他感觉头被雷劈了一样，突然一片空白，快要爆炸开来。

“人呢，人呢，人都哪去了……”他就这样失魂落魄的在废墟上转着。想找到一个熟悉的脸孔，熟悉的声音，想找到任何可以让他想起曾经生活的东西。但，什么都没有了。

三晃的保安室只剩下半截墙壁，地上掉着三晃的吊牌，宅心跪在地上，拾起那个牌子，看着上面的字，还有三晃满脸灿烂的照片，哑然失笑。“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他所珍视的一切，他喜爱的朋友，家人都不见了，曾经让他觉得可以宅一辈子的生活也没有了。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是这片不会回答他，不会同情他，更不会告诉他任何其他人下落的废墟。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地上挖了起来，也不知道他要挖什么，他就是那样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地挖着。石块和瓦砾将他的手指都磨破了，但他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手指上血和土混在一起，变成了黑色。然后，他的手似乎碰到了什么，已经麻木到感觉不出来的手，抓住那个东西，使劲一拉，才发现是三晃的爱狗那条名叫“扳机”的哈士奇，然而，扳机被埋得太深，已经没气了。

宅心就这样抱着死去的“扳机”在那里呆坐着。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他沮丧地走到一边，拿起一块木板在地上挖了起来，然后，将狗轻轻地放在了坑里，默默的盖上土，连同三晃的吊牌一起，埋在了里面。

做完这些，他站起来，朝着莲花山的残垣断壁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过身往城市的方向走去，他也不知道要去往哪里，或许，他只是想找到一些安慰……

上午9点左右，警方完全封锁了莲花山。黄色的警戒线将整个废墟围住，数名警察维持着秩序，记者在那里拍照，还有几个人在向警方的负责人询问着什么。但那个负责人只是一句“无可奉告”打发了他们。

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在这里围观，他们也没想到，一夜之间，这个郊区别墅会变这样。

人群里，莱因贝尔冷眼看着那些围观者，对这里发生了什么他已经猜到了，身为吸血鬼的他，敏锐地感觉到了附近的空气中依然散发着些许的结界能量。但让他觉得奇怪的事，现场除了那个他见过一面的宅心的气味外，其他的人完全没有。

不过比起宅心，他更关心的是熊猫的安危。对他而言，那个曾经的病人，他的棋盘对手，才是他现在唯一在意的人类，他怎么能让这个家伙凭空消失呢？

莱因贝尔离开了现场，在一边的树林里变身成了蝙蝠悄然离去。

此时，一个流浪汉正在旁边的树林里淘着散落在那里的宝贝，各种小东西被巨大的爆炸炸得到处都是，他也顾不上挑什么了，只要是看到的统统装进自己的袋子里。他拾起一个移动硬盘，来回看了看：“什么玩意儿，没见过，这东西应该也值钱吧。”说完也塞进了自己口袋。就在他还在得意地四处寻找时，两个警察走了过来：“喂，你在干什么，这里是限制进入的区域！”

一看警察，流浪汉拔腿就跑。那两个警察也没追他：“你看，吓吓就跑了。”

“走吧，头儿还要我们协助现场勘察呢。”

莲花山就这样结束掉了？

不，怎么可能呢。

我还活着，哪怕只剩下我一个人，莲花山也不会消失。

我宅心，绝对不会放过你们，这仇，我报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