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1/2）

江小禹拉了拉白小狐的衣袖：“姑姑，那个人你认识吗？”

白小狐以为江小禹问的是杂货郎，便摇了摇头。可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江小禹问的，却是前面几步远一个正直勾勾盯着她的女子。

白小狐微微错了下神，恍惚觉得那张清秀的脸很熟悉。

清秀的女子已经怯怯地跑了过来，怯怯地问了句：“白、白姑娘？你还记得我吗？牧云，玉清山下你救过我的命。”

白小狐一团浆糊的脑袋终于晃出来一个嘤嘤哭泣的身影，她展颜一笑：“牧云姑娘，你怎么会到乌梅镇来？你不是去投奔亲戚了么？”

牧云眼眶登时红了，垂下眼睑，神情极为落寞无奈：“我只有个远房叔叔在乌梅镇，只是他，他早已经离开这里，我，我没找到他。”

牧云欲言又止，然很快又欣喜地抓着白小狐的手，开心地说道：“想不到居然在这里见到白姑娘。上次白姑娘救了我，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江小禹蹭过来拉住白小狐的胳膊，好奇又自豪地望着牧云：“你是说我姑姑救了你，”然后一脸崇拜地看着白小狐：“姑姑，你怎么救的这个姐姐啊？姑姑好厉害！”

白小狐淡淡然一笑，没有回答江小禹的话，她沉吟着咬了咬嘴唇：“那，牧云姑娘现今打算如何呢？你可还有去处？”

牧云咬着唇摇了摇头。

白小狐望着牧云垂目低头，一副无奈可怜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一软。她略略沉思了下，想着租来的那个宅院虽然不大，到也能住下牧云，且自己正发愁江小禹以后可能更多的时间要一个人住在那，没人陪伴，便恍然觉得也许是天意，解决了自己发愁的事。

白小狐打定主意，便让牧云随着自己先去落脚。江小禹很高兴，拉着牧云的手一刻不停地问起白小狐如何英雄救下她的事情。牧云很耐心地给江小禹描述那日情景，听得江小禹不时发出啧啧的感叹，“姑姑真是太厉害了。”

三个人说说笑笑，一路上很是开心。白小狐顺道买了些蔬菜瓜果，牧云坚持要自己拎着。白小狐也没推脱，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已经融入了人类的世界，适应得很好很恰到好处。

白小狐有些得意。

但是白小狐没得意多久，脸上悄悄露出来的那抹笑便僵住了。白小狐顿住了，看着眼前慌乱奔跑的人群，一时有些茫然。

牧云和江小禹也有些茫然，一左一右停在白小狐的身边，惊异地看着往他们身后狂奔过去的人群。刚才还繁华热闹、井井有条的街道突然变得凌乱，各种杂货零碎扔了满地，跌跌撞撞如同逃命的人们相互拉拽推搡、跌倒又爬起来，见鬼一般惊叫着。街道两边的店铺从人们逃跑的方向一溜过来，关门的关门，收拾的收拾，似乎见到了异常可怕的事情。

白小狐抓住一个刚好从她身边跑过来的姑娘：“姑娘，出什么事了？”

那姑娘拽开白小狐的胳膊，惊惶地答了句：“好、好多动物，吓死人了，姑娘快跑吧！”

“动物？”白小狐楞了下，不明白人类从什么时候开始害怕起动物来。她想，不都是动物害怕人类的么？

江小禹被逃跑的紧张气氛感染，不觉也有些心惊，拉了拉白小狐的手：“姑姑……”

白小狐安慰地低头笑了笑。然后抬起头，她本来淡定的脸色突然一变，呆了。

他们前面，四散奔跑的人群后面，隐隐一片黑色的影子，裹着飞扬的尘土漫天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震耳欲聋的斯喊声。

牧云和江小禹早已看得呆住，连惊吓也忘了。

白小狐眼尖，看出那是一群走兽，前面是无数的猫，后面跟着黄鼠狼、狗、还有狼和野猪。走兽失了常性，顺着街道狂奔。

白小狐很快反应过来，拖着牧云和江小禹往旁边躲开。正好一旁是家酒肆，廊外一根粗壮的柱子。白小狐将他们推到柱子后面，自己侧身探头去查看动物发狂的缘由。

发狂的缘由很快便找到了。但是白小狐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搓了搓手，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将发狂的动物们赶回原地。江小禹紧紧拽住白小狐的一截衣袖，眼巴巴低声道：“姑姑，那两人为何不怕？”

江小禹说的那两人，正一前一后相隔不远地跟在动物们后面追赶而来。白小狐呆呆地看着前面那个衣袂飘飘、冠服雪白的男子，不知为何心里涌出淡淡的苦涩。

齐灏名父子正以轻功全力追击，可他们的目标似乎并不是要把发狂的动物们制服，倒像是追赶什么。白小狐想起滚滚尘土中的那股妖气，突然明白了。

那上百只猫里面，或许藏着飞羽。

白小狐急忙转身对牧云道：“牧云，你和小禹先行回去，我稍后就回来。”

白小狐指着酒肆走廊后面，让牧云和江小禹从那边抄小道回去。她猫着腰穿过酒肆，纵身飞上房顶，顺着同样的方向追了过去。

一路追到郊外，白小狐顺便使法术让动物们不要伤到人。她伤势未曾痊愈，这一番下来便有些累，轻功用得不济，额头上便沁出一圈细密的汗珠。

到了郊外，齐楚和齐灏名停了下来，驱使其它动物散开后，只剩下那群猫。

白小狐躲在不远处一棵树叶中，屏息看着他们。

齐灏名大声嚷了句：“飞羽，你这个妖孽，快快现身吧。”

齐楚剑气轮转，圈住那群猫，半晌后疑惑地道：“爹，你有没有感觉刚才的妖气不见了？”

齐灏名静下来，两掌相对，曲起拇指和中指，横扫了一遍后，泄气道：“她已经逃了。”

白小狐也有些疑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片段，她在追的时候，恍惚看见一只猫闪身躲在一个野猪的肚皮之下，当时她正用法力驱除动物身上的妖性，便以为是哪只猫胆小躲起来，没有在意。想来那只猫便是飞羽。白小狐吐出一口气，突然很奇怪，飞羽的原身她见过，根本不是那只猫的样子。难道飞羽练成了幻影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