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2/2）

一身香艳的老鸨佘妈妈扭着腰肢出来，红得如天上彩霞的脸上堆着热情的笑：“哟，这个姑娘真水灵，你找我们绮云有何事？你认识绮云？”

白小狐听见旁边人叫她佘妈妈，也跟着叫：“佘妈妈是绮云的娘么？可否告知她，我是江小禹的朋友，我有事要见她。”

佘妈妈眨了眨眼睛，笑了：“我是这里所有姑娘的娘。江小禹是哪个？”又仔细放肆地打量了下白小狐，“你跟我来吧。”

白小狐感激地谢了佘妈妈，跟着她走进去。

刚一进门，便碰见了绮云身边当日和她一起女扮男装的那个丫头。白小狐兴奋地招手：“喂，喂，是我，我是江小禹的姑姑，还记得我么？”

那丫鬟见鬼一样呆了几秒，拔腿就往楼上跑。佘妈妈皱了皱眉，骂骂咧咧道：“死丫头撞鬼了，见我就跑，一点规矩样没有了。”

白小狐也觉得诧异，她想自己好心好意来找绮云，也没恶意，怎么那丫鬟见了自己就跑呢。白小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确信自己没有露出一张狐狸脸来，这才扭头去环伺周围。

厅堂很大，中间一根圆柱，圆柱后面是通往楼上的阶梯。两旁是环廊，环廊一圈都是门和门口挂着的花帘。五彩斑斓万紫千红的富贵豪华。

白小狐心里暗暗感叹，觉得这里装饰真是奢华。人也多，来来往往的丫鬟美人，个个巧笑嫣然打扮艳丽。眼底一抹风情，白小狐恍然有种飞羽的感觉。她觉得这些人的眼底，有着和飞羽一样的神情。

白小狐还没看完，便听得楼梯上有人叫：“妈妈，绮云给您问安了。”

佘妈妈抬手扶起绮云，挂着满脸的笑：“哎呀绮儿，你感冒可好些了，一会陈少爷就来了，点名要见你。你可不能病恹恹的。陈少爷的舅父，可是盐城最大的军阀，要是让他不舒服了，我们整个百香楼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绮云安慰地拍了拍佘妈妈的手：“妈妈放心，绮云明白。”

绮云说完，转头看着白小狐，皱眉道：“你来干什么？”

白小狐急忙道：“绮云，是我啊，江小禹的姑姑，那日……”

绮云却不容白小狐把话说完，过来拖着白小狐的胳膊就往外走：“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怎么什么地方都乱闯？”

佘妈妈拦住她们，疑惑道：“绮儿，这是这么回事？你不认识她吗？”

绮云冷冷道：“就见过一次，我一时善心帮过一个孩子，她是那孩子的姑姑，找我也没好事，定然是来要钱的，我和她出去，把话说清楚就行了。”

佘妈妈还想说点什么，绮云打断她道：“妈妈，你不是说陈少爷要来吗？陈少爷喜欢吃甜橘，昨日让嫣儿去买的也不好吃，妈妈那里可还有好的？”

佘妈妈一拍掌：“哎呀，害死绮儿想得周到，我那刚好有，我这就去拿，你快些回来。”

白小狐不悦地挣脱绮云的手，“绮云姑娘，我……”

绮云却又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低声道：“出去再说。”

白小狐看了看一步三回头狐疑的佘妈妈，还有周围无数飞羽的眼睛，心里咯噔一下。她任由绮云拽住自己的胳膊出了大门。

绮云将她拉到大门远一点的地方才放手，“我知道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不是你来的地方。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是小禹出了什么事吗？”

白小狐看绮云严肃的表情，便把自己的来意说了一遍。又道：“我这次出门可能需要好几日，不放心小禹，可我又实在不便带他去，劳烦你看顾他几日。”

绮云点头道：“你放心，我会的。小禹聪明，他也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快走吧。”绮云说完，又打量了下白小狐：“你这个打扮相貌，以后没事别来这里找我，免得惹是非。”

白小狐没明白，她刚想问问自己这打扮相貌又何不对，为何会惹是非。然而是非就真的出其不意地找上了她。

几个人在她们说话的时候，不知不觉地围了过来。当首一人，衣着华丽，面貌光滑，一看就是那种家道殷实的公子。白小狐虽然不常入世，可也分辨得出。

华丽男子手中一把折扇，敲了几下，笑嘻嘻道：“绮云姑娘，这位美人是谁？”

绮云急忙把白小狐推到自己身后，笑脸迎了上去：“哎呀，陈少爷，你这么早就过来了。妈妈刚刚还提到呢，早给你备下了酒食，绮云这就陪你进去。”

陈少爷却推开绮云，凑到白小狐的面前：“这个美人，本少爷没见过。”

白小狐不喜欢人类这么不正经地样子，她厌烦地退了一步：“我路过，这就走了。”

陈少爷伸手一拦，他后面几个跟班呼啦一下把白小狐围在中间。

“别走啊，美人，既然相逢，便是有缘，今夜就一起陪本少爷快乐快乐！”

绮云急忙来推白小狐：“陈少爷今日不是点了绮云作陪，怎么又三心二意。绮云可是要生气的呢？”

陈少爷一挥手：“去去去，你生哪门子气，本少爷不少你银子就是。这个美人是百香楼的，我怎么没见过，新来的吧，佘妈妈也真是，这么好的货色不告诉我，看我不拆了她的楼子。”

绮云陪着笑道：“妈妈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得罪陈少爷啊。这个女子，不是我们百香楼的，刚来问路，我正要打发她呢，可巧你就来了。走吧走吧，管她干嘛呢？绮云陪你进去喝酒。嫣儿，嫣儿，还不快过来招呼陈少爷。”

嫣儿应声而出，怯怯地看了看陈少爷。

白小狐觉得这个陈少爷很不讲理，她想帮绮云教训下他。绮云却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又是摇头又是眨眼，示意白小狐赶紧离开。

白小狐叹口气，终于转身要走。

陈少爷却似乎不愿意放过白小狐，他领着人马推开绮云，又过来拉白小狐的衣袖。

白小狐挥了一掌，拂开他那只油腻腻的手。

陈少爷却兴奋地吹了个口哨，“有性格，爷喜欢。”

白小狐暗暗捏了手势，准备教训他们。却见那陈少爷突然一个趔趄，身体向后移动了好几步才站稳脚跟。

白小狐定睛一看，却发现一张熟悉而愤怒的脸。齐楚目光冒火眉头紧皱，一双拳头握得死死的，盯着白小狐茫然转为欣喜的脸。

白小狐叫了声：“齐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