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2）

白小狐自嘲地感叹了一番。她知道，再也回不去了，她的狐狸洞，她的子禹，再也不会有了。白小狐一边感概一边低头走路，一边暗暗打算自己的去处。白小狐觉得自己还是生活在山中远离人类比较好，她想着回狐狸洞去，或者再找个更远更大的深山，给自己安置一个窝，先安顿下来再图其它。

“姑姑，你是不是迷路了？”

白小狐正分神胡思乱想，一个脆生生稚嫩的声音将她惊醒。望过去，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户人家门前，一个十岁左右的男童正眨巴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望着自己。

子禹！白小狐第一反应以为是少年时候的子禹，然很快就自嘲地笑了。她知道，这不可能是子禹，这是一个人类的小男孩。

小男孩穿着白小狐从未见过的衣衫，脸上很脏，然那双眼睛着实明亮。像极了小时候子禹的眼睛。

白小狐蹲下身，温和地抚了下小男孩的头，“你是谁啊？”

小男孩好奇地看着她，“我是江小禹，我住在这里！”

江小禹？白小狐心里颤了颤，觉得真是天意。“小禹，天色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江小禹眼神骤然黯淡了下来，低了头嗫嚅道：“我，我在等我爹。”

白小狐柔和地笑了笑，：“这么晚了，你爹爹去哪里了呢？”

江小禹轻轻叹了口气，“我爹去外面帮工了，很久没回来了。我每天都在这里等他，爹说了，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帮工？白小狐懵了，“帮工是什么？”

江小禹惊讶地注视着白小狐，“就是去外面帮别人做事啊，爹说我们这里太穷了，要出去帮工赚钱才能养家，家里没地了，没有钱生活。”

虽然白小狐不太明白，但是赚钱两个字她听懂了，她大致猜测，帮工就是去寻了差事赚钱养家。便笑道：“那你娘亲呢？”

这次江小禹干脆红了眼睛：“娘亲，我娘亲……我没见过我娘亲。”

白小狐悲伤地想，这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不知为何连自己的娘亲都没见过，她唏嘘了一番。白小狐怜惜又同情：“那你娘亲去哪里了呢？”

江小禹退了两步，垂下头更加沮丧：“娘，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现在的那个娘，不是我的亲生娘！”

原来和自己一样，都是苦命的孩子。白小狐想起自己刚一周岁就是去了狐狸爹狐狸娘，若不是遇到子禹，可能自己也早就变成了哪个人类的帽子了。

白小狐也红了眼睛。

白小狐不知如何安慰有些难过的江小禹，江小禹却兀自抬头笑了笑，“姑姑，你别难过，我都不难过，没关系的，奶奶说，等我长大了，就好了！”

白小狐指着自己，“你叫我什么？姑……姑？”

江小禹横着手背擦了下鼻子，点头道：“对啊，你比我大，我就应该叫你姑姑啊。姑姑，你是不是饿了？你等着！”

江小禹说完，一溜烟跑进门去。白小狐被他这么一问，真就觉得肚子咕咕叫了几声，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怎么用过膳食了，还好修炼之人抗饿。趁着江小禹跑进去的那么一会，她想起在玉清山的蛇洞中，每日师父都会备了好吃好喝的与她，她也常常去山中采摘许多新鲜的果子敬献给师父，心中便又是一酸，眼眶就红了。

这时江小禹已经跑了回来，将手中的两个馒头递给白小狐，“姑姑，我只有馒头了，你别哭，都给你吃！”

白小狐接过馒头，“你都给我了，那你吃什么呢？”

江小禹讪讪地低头想了下，脆生生道：“我，我吃过了！”

白小狐觉得，江小禹撒谎的样子很可爱。她刚要夸赞几句，却听见开门的声音，一个矮胖的女人穿着怪异的服饰出来，手里还拎了根棒子。

拎了根棒子的女人紧皱双眉，双眼冒火，骂骂咧咧地冲着江小禹过来，“你这个作死的死孩子，又偷东西，下贱人生的就是下贱，天天就知道玩，就知道吃，看我不打死你！”

白小狐还没反应过来，便看见江小禹身体筛得箩筐似的，双手抱住自己的头：“我没偷东西，没偷！”

女人一棒子打下来，白小狐伸手挡住了，“你干什么要打他？”

女人愣了下，才看见门前还站着一个一袭白衣的美丽女子，“你，是人是鬼？”

白小狐没好气地呛了一句：“你才是鬼呢？你看我像鬼么？”

女人上下打量了下白小狐，破口大骂：“你有病吧，你不是鬼你装神弄鬼，你穿成这样来吓人！”

白小狐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袭白裙，确实和那女人穿的不一样，可这身衣衫，是师父最喜欢的，干净飘逸，怎么看也不会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