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1/2)
她不知道未来应该怎样,她只知道要不停的走,走到生命耗尽的那一天,然后死在路上,结束一生。
“就算你可以走到龙域,你如今这般模样,也不会被接纳。”江息觉得自己似乎可以理解她的心境,懂她的执着和悲戚。
“不如,不如留下来,让我来帮你。”
她将信将疑,看着他的眼睛,疏离中带着怀疑。
江息
天边一片火红夕阳,“咕咕,”早上的那只身体雪白、长着鹅黄色翎羽的小鸟又飞了回来。
“咕咕,”它在江息肩上上下跳动。
江息用手理顺它胸前的绒羽,对她道,“这是会寄魂之术的灵鸟,能将人从噩梦中唤醒。”他低头继续梳理羽毛,“它叫小火,晚上它会在这里停歇。”
江息将手一扬,小火就飞进了水樨树的茂密枝叶里,不见踪影。
日头彻底隐没后,天地间一片漆黑,星子在天边亮起,发出柔弱微光。
水樨树的紫色树果发出幽幽蓝光,将树下照得明亮。
雾气越来越浓,偶尔起大风,白烛裹紧灰袍,半梦半醒间,她看见,狂风吹散悬崖边的雾气,对面连绵的宫殿,在黑夜里发出耀眼的银辉。
白烛在人间生活了十六年,她死在十六岁的冬天,而后她奇迹般从碎石堆里站起来,她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自己,尘世应该遗忘,她遵从着某种召唤,听从着那好像是从自己骨血里传来的声音,踏上了一条似乎没有尽头的路,这一走,就是三十四年。
三十四年,她从松子岛走到这棵树下,遇到这个少年。
从她的生命伊始,一共过了五十年,相当于人间一个人的半生。
水樨树下,三十四年前的过往又一次造访了她的梦。
江息半醒着,那双黑夜里也不影响视物的眼,透过层层迷雾,探入了白烛的梦。
那是一片开阔的天地,海浪拍打着礁石,远方半人高的稞丛随风摇曳。
螺号声儿清脆响亮,岸边驶来归航的渔船,正是渔民满载而归的傍晚。
男孩儿搬着鱼篓,扯着大话往前走,几个女孩穿着单鞋短裤,扛着渔网,背着斗笠,唱着歌儿,随着大人们的步伐去迎不远处房屋上的缕缕炊烟。
在这片喜乐祥和里,江息看见了白烛,她的小腿细腻白皙,手臂光滑细瘦,小脸儿仰着,对着一个身旁慈爱的男人,甜甜地叫着“阿爹。”一路上话甚多,鱼篓虽然沉甸甸,那收获的欢喜也是沉甸甸。
白烛回了家,出门来迎的是一个勤快的渔妇,桌上摆着朴素的吃食,烛火发出明亮温暖的光。
白烛家就是做蜡烛的,院里搭着篷子,棚子下摆着煮蜡的大锅,过滤用的纱和瓦罐。
一大早,白烛的阿娘去找集上养蜂人收蜂蜡,顺路买了棉线芯子和米面,妇人走走歇歇,挺一挺腰板儿,不忘从路边给白烛带些零嘴儿。
白烛熟知做蜡烛的步骤,取蜂蜡放入大锅煮化,用纱布过滤几次,再将那蜡倒入搓好棉线芯儿的容器就成。虽然说着轻巧,做蜡烛还要靠力气和些巧劲儿,但他们一家三口老幼齐心、夫妇协力,便没有什么能难倒了他们。
吃罢了饭,白烛还会跟松子岛的孩子王出去跑一跑,踩着夕阳里的浪花,在礁石上跳上跳下,打打闹闹,被人推倒了也不生气。
江息看见白烛天真烂漫的笑脸,可他定睛看着水樨树下那个孤僻的绿色怪物,发现正在做梦的她嘴角也微微上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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