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秋天B10(2)(2/2)
“电瓶车也挺好的,节能环保哈哈。”
“前几年我妈骑着带我去超市,结果买完东西出来,一坐上去,车不动了!”他绘声绘色地讲,笑得爽朗又没心没肺,“我们一看!靠,电瓶被偷了!后来我俩悲催地把车推回家了哈哈哈哈哈。那还是冬天,冷风那个吹啊~我心那个塞啊~~”
“后来又买了个电瓶,但也渐渐不用了。”
“现在我们出门都一起骑自行车,更环保,零碳排放。”
他做了个鬼脸。
薛岚听觉得裴银歌有不少让人欣赏的地方,他的真诚真实,善良开朗都很可爱。虽然有时候嫌他烦,但烦着烦着...也习惯了。他也没想过自己会交上这么一个朋友,他以为自己的朋友都会像是应星遥或陆嘉伦那样的,总是各有自由,偶尔相交,保持着舒适宽松的距离。
他想,我们的文化总归是压抑的,无论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强调的“忠孝”,还是程朱理学的“存天理,去人欲”,或者是那许多被当作模范的谦逊内敛,忍辱负重的形象。我们将自己藏起来,压抑甚至否定自己的欲望,讲究儒雅,讲究分寸,讲究体面,讲究咬碎了牙含血往肚里吞;就是不鼓励真实。这是中国的哲学,不强调“己”,强调的是“礼”和“理”。即使是竹林七贤的放荡不羁和惊世骇俗,何尝又不是一种对真正自我的掩饰,对周围环境的逃避呢?
即使后来的心学讲究“知行合一”,对程朱理学进行矫正,王阳明的得意门生却也都是些善于掩饰的政治家。真正能够释放自我,看见自我的,他能想到的恐怕也只有鲁智深圆寂时那一句”今日方知我是我“。李白的“我辈岂是蓬蒿人”算不上,苏轼的“老夫聊发少年狂”算不上——那些不过是一时得意的抒发罢了。
所以他觉得真实坦然很好,很珍贵,很令人歆羡。即使可能对方其实从来没有多想过这些问题:这是他的幸运。
“班长你到小区了!那我先走了!”
“明天见!”
“嗯明天见!”
两人在路上又聊了些学校里的东西。走到他租住的小区门口,裴银歌朝他挥挥手,跨上车便骑走了,自行车被他一顿狂蹬,歪歪扭扭地飞驰出去。
薛岚听背着书包往租处走。这个小区其实挺旧的,都是些总共就五六层的老房子,环境也很马虎,草啊树的反正有点绿色就算数。他租的地方在靠里一栋的三楼,是个挺小的一室一厅,有厨房和阳台,优点是离学校近,而且里面的软装还挺干净温馨。
他从草地穿行准备抄个近路,经过一棵树的时候,听见了两声轻微的叫声,也没在意。然后一个小小的毛茸茸的东西就滚过来拦住了路,绕着他的脚踝左蹭右蹭,还不时叫上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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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冒个泡来碎碎念两句)
其实蓝蓝想的也不能说就“准确”或者“正确”……但从他的角度看,这就是他当时的想法和观点。小银就不会这么觉得(咦?难道不是因为小银不学无术脑袋空空吗??),童右其不会从这个角度去看,陆嘉伦目前不会被这种问题困扰。
关于“自己”,想要多唠叨两句......
这是人穷尽一生的追问吧:
我是谁?我为了什么而活着?我们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是为了什么支撑着度过这三万天?我从何处得到满足?我怎样评价自己?我在哪些地方和父母期望的,别人期望的其实不同?哪些是我真正的愿望,哪些是我从别处接受,自以为是的愿望?我向别人隐藏了什么?我爱过谁,又被谁爱过?我在什么上面倾注了时间和心血?
我成为了自己吗?
谁能够毫不迟疑,回答这些问题。
我活在这世上,走众人所认可的道路,念不错的书,做一份别人看起来不错的工作,赚一些钱,再花一些去得到快乐。
这就是我了吗?
反过来说,我书念得不好,或者工作一般,因为种种原因得不到周围人的认可和鼓励,甚至生活得拮据。
我难道就不是我了吗?
...与你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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