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内鬼 一（1/2）

柳玉鸢坐在马车里，心事重重，一路上，并没有和朱秀说过几句话。

因为周淇派了很多侍卫护送她，所以渭州到绥远并不算很远的路程走了三天。

三天之后马车在宫门前停下，之前那个骑马护送她的人走到她面前，年纪不大的样子，对她恭敬的行了礼，声音清亮，然后骑马离去。

柳玉鸢走到扶英殿，文绮拿着一个枕巾，面带不悦，正从殿中走了出来。看见柳玉鸢回来，施了礼就要走。

“拿着它去做什么？”

“礼部司的宫女将纹样绣错了，奴婢正要拿过去让她改了。”

柳玉鸢点了点头，刚一进殿，便听见珑月惊讶的声音：“姐姐你真的回来了。”

“什么真的假的。”

“那位大人说的，我昨日见他的时候他跟我说姐姐今天会回来，然后姐姐就真的今天回来了。”

柳玉鸢走着走着忽然停在桌子旁，指尖在桌面轻轻敲着，看着四周，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柳玉鸢在扶英殿也住了些时日，除了珑月朱秀，没有别人能进到内殿。而此刻的内殿给她一种曾经进过外人的感觉。

柳玉鸢看了一眼珑月，问道：“我离开这几日可有什么变故？”

“变故？”珑月想了想，说道：“大人病了，大概两三天前忽然之间就病倒了。”

“我没有问他，内殿有别人进来过？”

未等珑月回答，朱秀那边便传出一声惨叫。

上官清站在殿中，手中持剑，剑尖抵在朱秀的心口，已经刺进去一些。

柳玉鸢看到上官清时，只见他面无血色，将剑收回时动作也有些不稳，仿佛下一刻就会栽倒。

“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你却没有发现，真是……”上官清开口时，也是有气无力，十分虚弱的样子。

柳玉鸢将发抖的朱秀护在身后，说道：“上官清，我真是低估你了。不过，你又在发什么疯？”

上官清不屑地笑了笑，说道：“你不妨问问你身后的那个小鬼，为什么把你去渭州的消息告诉周潼，这种对你有二心的人，你还留着她干什么。”

朱秀听到此话，慌忙跪下，连连磕头求饶。

柳玉鸢也跟着笑了笑，走到上官清身边，说道：“我不仅知道她把消息告诉了周潼，我还知道当初她在客房看我背对着她沐浴时就起了杀意……不过，那又如何？和你的手段相比，她的那点小心思根本不值一提。”

上官清叹了口气，说道：“我如今所做的，都是在为你着想。”

柳玉鸢遣退了珑月和朱秀，和上官清靠得更近，几乎快要贴着他了，然后伸出手，微凉的手触碰着上官清有些发烫的后颈，然后轻声说道：“我的子霜大人，这种话竟然能从你口中说出来。为我着想？却给错了我体内寒毒的解药？啧啧，寒毒噬骨的滋味，真想让你也感受一下。”

“说够了没有。”上官清垂眸看着眼前的柳玉鸢，声音中带着怒气。

“怎么？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真是令人恶心。”

柳玉鸢话音刚落，手腕忽然被上官清紧紧攥住。她知道上官清是真的生气了，也察觉出来他现在也是真的很虚弱。若是以前，她惹了上官清生气，上官清会攥着她的手腕直接将她扔出去。而现在只是紧紧攥着，还有些微弱地在抖。

想到这里，柳玉鸢笑了笑。

“你笑什么？”

柳玉鸢挣开上官清的手，说道：“我笑大人弄疼我了。”

因为上官清刚刚攥住她手腕时的确攥得紧，柳玉鸢挣开时也用了些力气，上官清往后踉跄着退了两步，便倒在了地上。

柳玉鸢揉着自己的手腕，见上官清倒下了，先是怔了一下，随后想起了珑月说过他好像病了，于是探了探鼻息。

虽然有些微弱，但还是能感觉到的。

“上官清？”柳玉鸢伸手轻轻晃了晃他的肩膀。

“玉儿。”上官清开口，声音几不可闻。

“嗯，我在。”柳玉鸢将他扶起来。想起那晚周潼对她说的话，不由得皱了皱眉，看着上官清，手中拳头紧握，开口问道：“上官清，我父亲究竟是不是你杀的？”

“是。”丝毫没有犹豫。

“如何杀的？”

“一箭穿心。”上官清睁开眼，看着柳玉鸢，仍然是没有犹豫的话。这么多年，柳玄的死状他一直记得很清楚。

“明明不是你杀的，你为什么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