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人生何处不悲剧（2/2）

“唉，”叶冰柠叹口气，走过来，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抚道：“不好意思，我吓到你了吧？”

“没有。”芸雅摇了摇头，否认道，但是眼中复杂难言。

“小芸，我从小怎么样你是知道的，他们皆说我愚笨，你认为呢？”

“不，小姐很聪明，从小看事就透三分。”芸雅再次摇头。

“呵……他们怎么说我现在已经不在乎了，反正是不相干的人，从前的我，在乎太多，总是在意他人的目光，言论和看法，生怕自己做的不好，但是，我在别人眼里还是耻辱，除了母亲，他们都不喜欢我，都想让我死。

祖父也对我颇为冷淡，外人更是如此，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从小就这样，我甚至觉得自己的出生是个错误，但母亲说，不是错误，生下我，是她这一生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然而有一天，我终于知道了，我的存在，的确是个耻辱，因为我的血脉里流着另一个人的血，但这个人是我家的仇人，是整个十字堂的仇人，他带给了我们巨大的灾难，可我也是罪魁祸首，如果不是我，祖父根本就不会与他们开战，最后惨败。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父亲要这样做？

后来有一天，我明白了，因为他，从未爱过我母亲。

再到后来，祖父死了，堂中的风向也变了，母亲从小便是在祖父的手心里长大的，也跟着去了，我本以为她此生最恨的人便是我父亲，但临终前她说，从未后悔过。

我迷惘了，外人恨我的父亲，所以也恨我，而母亲爱我的父亲，也爱我，但是，我究竟应该是个怎样的存在，才会让这一切都合理？”

叶冰柠的言语间尽是孤寂凄凉，就像找不到家的路的孩子。

“小姐……”芸雅有些怕了，这样的小姐，长大后心里不会有怨恨吗？

但叶冰柠没有注意到芸雅的异常，她接着说，“于是，我堕落了，变得不像我自己，我以为这是正确的生活方式，但没想到我错到了十万八千里以外，人生一塌糊涂。

佛曰：‘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林之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我如今，也算是体会到世间般痛苦了。”

叶冰柠苦笑，涩得厉害，待她转身之时，只看见芸雅低着头，身子抖得厉害，叶冰柠只拍了拍她的肩，道，“希望你不要像我这样才好……”无限叹息。

芸雅眼中却满是异色与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