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鹿]未成年7（1/2）

七

是夜，一个身影翻进了校园。虽然吴世勋不是那种拿逃课当饭吃而练就出来翻墙本领的人，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是一个翻墙只是看一下就能会而且动作像练习了无数遍的男生。

吴世勋快步走到了校后方的垃圾池，他们每天的垃圾都会扔到这儿。鹿晗说把他的保温杯扔了，应该是扔进饮水机旁的垃圾桶里了，那袋垃圾应该有那包装泻药的袋子。

他面对黑压压的垃圾场，皱了皱眉头，他没管那么多，戴上口罩，，套上手套他就翻进去了。

今夜的天空没有月亮，只有淡淡的青云。少了月光的照耀，在周围没有灯光的垃圾池里根本看不清周围和分辨不出东西的样子，更别提找一张有可能已经被揉碎撕碎了的看不清字迹的纸。

吴世勋叼着手电翻了大概一个钟，连这片的四分之一都没翻完。腰有点酸了，他直起腰板，擦了擦额间的汗，把叼在嘴巴里的手电筒拿出来，活动一下酸了的牙床和嘴巴，继续翻找。

看垃圾池的大爷听见了动静就出来了，看见一个黑影在垃圾池里活动时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发现是个人才松了口气，他走近吴世勋说道：“孩子，你在干什么啊。”

吴世勋被人发现了，只好跳了出来，摘下了口罩，“爷爷，我是高二1班的吴世勋，我有一个很重要的黑色保温杯不小心扔进了垃圾桶，我就过来找找。”他神情有些沮丧，低垂的眼眸折射着他的些许难过，一时间他的话也多了起来。

“保温杯？”大爷听见他的话，抬头，一手摸着下巴似乎在回想着什么，眼睛一亮，他忽然道：“我今儿倒是找到一个挺完好的保温杯，你看看是不是这个。”大爷回屋子拿了一个瓶子在手上给吴世勋看。

“对！就是它！”这时他的眉间才舒展开来，绽放出迷人的光彩。而这光彩只是一瞬，他抬眼瞅了瞅大爷，小心翼翼地问道：“那爷爷，能把这个给我吗？”

“既然对你来说这很重要，那就拿去吧。反正这对我这老头子来说也没啥用。”大爷的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眼角的皱纹微微上扬。

“谢谢您。”他露出了感激的神情，“那您能告诉我您是在哪里找到它的？”

“就在这一片吧。”大爷划了一片小范围地方。吴世勋谢过大爷后又扎进了翻找垃圾的工作中。

半个钟后，他看见了那张被揉成一团的包装纸，上面写着一个小诊所的名字。

明明他是一个唯物主义者，而在此时他突然有点感谢他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着的上帝，如此眷顾他与鹿晗。等他回想起来时，他或许能感觉到冥冥之中他在心里是把上帝当成了一种心灵的寄托，又或许他能感觉到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改变。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出租屋，打开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玩psp正兴起的鹿晗。他听见钥匙插|进钥匙孔的声音时就想着是吴世勋回来了，要不要给他个惊喜什么的。但他还是想维持一下他高冷的人设好了就坐着不动，免得搞得画面过于煽情他可应付不来。

于是他弯了弯嘴角说：“回来了？”眼睛都不带从屏幕上移开一下的。

“鹿晗。”鹿晗听见他的声音似乎不像他所期待的那样，皱了皱眉，但他还是没有移开自己的目光，像是故意要气他似的不回答他的话。

吴世勋看他那个样子登时觉得火大两三步走上前去，把他手中的psp拿开扔在一旁。鹿晗看着自己手中的游戏机被拿开，眼睛看着已经空了的手掌，冷笑一声。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做了什么？”吴世勋劈头盖脸就给他来这么一句。鹿晗的心凉了半截。

“你是什么资格问出这句话的。”鹿晗倏地一下站起来和吴世勋平视。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两人之间的气氛却不是近距离该有的暧昧，而是箭弩拔张，空气中的因子在迅速发生质变，气氛似乎一点就着。

“你不应该用那种方式逼陈炳。”吴世勋开口语气冷淡，避过他的问题，眼神也是毫不示弱。

“呵，”鹿晗那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发笑的事物，偏头轻笑了一声，“所以你是来指责我的吗？”

鹿晗心里十分窝火，是的，窝火。他帮吴世勋挡了一记他人没一句感谢就罢了，一见面就说他的行为方式不对。这让他想起了下午校长说的话，不愉快的记忆在脑中随着他血压的升高一起翻涌起来，他眯起了眼睛，竟带着几分凌冽的味道，“我的方式不对？吴世勋，你站在哪一边？嗯？你应该一直就看我很不爽了吧。是，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喜欢身边有那群阿谀奉承的小人的。看您那平常的样子，心里应该在对人的称赞暗自窃喜吧。”鹿晗一口气说了一长串，都不带喘一声的，对吴世勋的称呼也带着讽刺，“您有自己的一套，我也有我为人处事的方法，今后就不消您管了，我走便是。”说罢他拎起放在沙发上的书包抬脚就要往门口走。

“站住！”吴世勋本来听到他这番曲解了他的意思的话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看见鹿晗转身就走，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一点留恋，当即就大喝一声，并抓住了鹿晗的手腕。

鹿晗感觉手腕一紧，扭头恶狠狠地对他说道：“滚开！拿开你的脏手。臭死了。”最后一句当然是鹿晗故意气吴世勋的，但他也没说错。吴世勋刚从臭气熏天的垃圾堆里回来身上当然臭烘烘的，而且他手上提着的袋子里装的就是他的那双手套和那把手电。

这话在吴世勋听来却如六月寒冰硬生生地扎进他的耳朵里，刺得他脑袋生疼，“你去哪？”说完他还是没放开他的手。

鹿晗见状转身正欲甩开他的手，一阵刺痛忽然从脚踝处传来，鹿晗心道不妙，整个人随着腿那软的一下向后倒去。吴世勋没想到突然来这么一下，抓着他手腕的动作没经过大脑思考放开，反倒维持着跟着他一起倒下。

“啊。”鹿晗强忍着的痛楚不知为什么冲出了紧咬着的牙关。吴世勋只觉得眼前发黑，趴在鹿晗身上缓了好一会儿眼前的黑雾才渐渐退去。只消这迷糊的一会儿他也没略过鹿晗那隐忍着的吼声，脑袋稍微清醒了一会儿便松开鹿晗的手腕，拿开了自己在慌乱中放在他小腹上的手，就要去撩开他的衣服下摆。

鹿晗一把拍开他的手，冲他吼道：“不要碰我！”企图挣开他，改变他被吴世勋压在身下的姿势。

吴世勋硬是要继续，鹿晗见他那强硬的态度，气急了，一把把他推开，吴世勋见他反抗地那么厉害便隐约的察觉到了什么，一言不发。两个人的脑袋都不清醒，不知什么时候等鹿晗清醒过来了，发现他们两个在地上扭打了好一会儿，吴世勋的下巴似乎青了一块。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冲吴世勋动了手，心生后悔。

吴世勋抓住他出神的空隙，把他推到一旁翻过身来压着他，鹿晗的背猛地撞到了冰凉的地板，背上的疼痛让他不自主地又叫出声来。

吴世勋此刻已经撩开了他衣服，整个人待在那里。鹿晗忍着眼中的泪意，别过头，不想去看他。

吴世勋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看着他布满全身的一道道红色的鞭痕和可以明显看出的旧伤和淤青，涩然道，“怎…怎么弄的。”

鹿晗犟着不说话。

他怎么会说当他的事被他爸知道后，等他回到家就是惩罚。在家中跪着被他爸拿着皮带抽了几十下，一开始他忍着不喊出声跪在地上，疼痛如潮涌般袭来，将他的心浸在黑潮中，他的上半身已经全麻了。等他稍微找回一点自我意识时他已经倒在地上，闭着的嘴巴已经在嘶嘶地吸着凉气，那个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男人手上拿的已经不是皮带而是一根手指粗的竹鞭了。他的耳朵嗡嗡也听不清那个男人嘴里在骂什么了。傍晚时分，他在他的房间里醒来，他已经被反锁房间里。入夜时，他已经打碎了锁死的窗，顺着水管从三楼爬了下来，落地时崴了脚。

一瘸一拐地躲过保镖的追击，摔倒了又在地上看着漆黑的夜空爬起来，往这边赶。

只是不想让他瞎想罢了。只是不想让他以为他欠了自己的人情罢了，他讨厌煽情的场面。只是想冲他哈哈一笑毫不在意般说道对大爷我小事一桩而已。只是……

他编不下去了。

那个可怕又让人心里泛起一阵悸动的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只是想见他，只是不想让他担心罢了。

这个操蛋的念头只如昙花一现，鹿晗甩甩头想要将它抛在脑后不在意。但越是不想去在意的事情，他的潜意识倒是死死的帮他牢记着，像是头老驴一般被这个念头死死地拴紧，绕着那个中心原地转圈。

哈哈，怎么可能。

直男，我是宇宙直男好吗。

鹿晗在心里干笑两声。

但是这些事他怎么会开口呢，怎么会和吴世勋讲呢。他从来不愿意把自己软弱的一面展现给别人看，更别提他愿意被人将他的脆弱面像如此赤裸裸的展现出来。

又或是他只是在难过，自己的一片好意被自己献出去又被人像扔垃圾一样扔回来。

吴世勋想要把他拉起来，鹿晗却赖在地上不肯起来了。

心一横，吴世勋双手抄起鹿晗就把他放在了沙发上，只是几秒钟的事情，鹿晗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轻放到了柔软的沙发上。

吴世勋沉默着去卫生间了，鹿晗还在一脸茫然刚刚是怎么回事呢。吴世勋就端着一瓶黑乎乎的东西回来了，那颜色诡异得让鹿晗避之不及，梗着脖子嚎叫了一声，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我不喝——”

下一秒他的声音就被吴世勋的动作截住了。吴世勋撩开他的衣服下摆，蘸了一点那黑乎乎的液体就抹在他身上的淤青上。鹿晗正诧异着吴世勋的手指真好看。盯着盯着，自己的脑袋也随着他手指的移动微微倾斜。

“药酒。”他那略显低沉的声音传来，占据了他脑袋的一时空白。想起自己一直盯着吴世勋的手在发呆，自己嘴角就一阵抽搐。

“啊哦……哦……”

过了许久，两人一直没有说话，寂静而微妙的气氛如桌上的那盏台灯散发着的橘黄色的温暖的灯光一样，一圈一圈的在狭小的空间里漾开来。

“会有点疼，忍着。”说罢，吴世勋手上加了力度。

本来要应答的话硬生生被鹿晗吞了回去，否则他无法保证自己不会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岂一个丢脸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