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从军(100)调皮的休养员们(1/2)
调皮的休养员们
我的病房里摆着3张床,那两张病床上的人,入院、出院……已经换了好几拨了,我还躺在病床上。因为来到空军医院后的第二次治疗是把大腿的肌肉切开来,砸断原来已经长好的骨头,重新连接。这对身体的损伤较大,造成体质虚弱,导致骨头生长缓慢。我便成了本病房里资格最老的伤病员。
这天,又进来一个休养员,年纪好像比我还小些(我那时是20岁),他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个头不高,人长得蛮机灵,两只大眼睛里闪烁着聪明。他姓江,叫我“哥”。到部队后,从来都是人家叫我“小弟”、“小鬼”什么的,现在居然也有人叫我“哥”了,我心里一阵高兴,觉得自己真的长大了,兵也当老了,变成哥了,变成老兵了!
小江既聪明又勤快,只要我稍微示一点儿意,他就晓得我要什么东西,马上就给我拿过来。
那天,小江参加我们的“方寸之地闲谈会”,他默默地听着。忽然,他的兴趣也上来了,讲起了他自己的故事:
我16岁参军,首长要我当他的警卫员。一天,协理员对我说:‘首长来电话,叫你送他爱人到他那里去。’首长那时是在一个基地工作,地区偏僻,不通班车,我们只好步行。途中遇到一场大雨,首长的爱人穿上雨衣,我帶了雨伞,就冒雨继续前行。天黑时在群众家里借宿。
我的背包淋湿了,被子湿透了;首长爱人的被子没湿,因为她穿的是雨衣。我打算坐在椅子上坐一夜,打个瞌睡算了。首长爱人却叫我和她一起睡。我说:‘你是女的,我是男的,怎么可以?’首长爱人说:‘小孩子家,还男的、女的呢!你一个小屁孩子,还能算是男人?你跟我的小弟一般大,我在家小弟总是跟我睡。你一夜不睡,明天怎么行军?来吧,跟你大姐一起睡。我就和她一起睡了一夜……
没等他说完,就有人起哄了:“好你个兔崽子,你敢睡首长的老婆?”小同志气得满脸通红:“你……你……你敢污蔑我大姐!……”那样子,似乎要跟人打架。人家见他认真了,就劝他:“给你开玩笑的,不要当真。”“你首长的爱人对你真好。她多大年纪了?”他回答:“快30了,人家是我大姐嘛!”……他确实还是个孩子。
我见他跳进跳出的,好像没什么病,就问他:“你来治什么病?”他说:“学开轰炸机的时候,杆重,使劲儿拉杆,右手会痛。到医务所照x片,说是右手的几根小骨头中断了一根,陈旧性骨折。是什么时候断的我自己也不知道,大概是小时候跟人家扳手腕、摔跤玩弄断的。”后来医院医生跟他正骨、打石膏,只从手腕打到肘子边,活动不大碍事儿,他就还是一如既往地为我服务,生活上处处照顾我。
那天,忽然听见护士在他的病床边提高了嗓门:“怎么这么高的体温?摸摸又没烧嘛!生的什么怪病?”说罢,端着工作盘走了。我问他:“你生病了?人难过吗?”他摇摇头,朝我笑笑。
过了一会儿,护士又端着工作盘过来给他重新量体温,把体温表交给他,叫他含在嘴里,自己转身给我打针……“砰”的一声,病房门给推开了,护士长一个箭步冲进来,一把抓住小江的手:“你干什么?”原来小江正把体温计放在暖气片上烤,被护士长抓了个“现行”!
小江“嘻嘻”地傻笑。护士长恼了:“你还笑?你这么调皮捣蛋,我让院部给你部队去封公函,看不处分你?”他这才收敛了笑容。
护士长是个女同志,30几岁,矮矮胖胖的,已经结婚,还有孩子,在科里的护士、护理员中,她的年纪最大,人又长得显老;在科里,医生只管治病,其他的事儿都是由护士长管,她在科里是很有权威的。她一发脾气,小江就不敢吭声了。
护士长走后,我问小江:“你怎么回事嘛?怎么想到弄这种小把戏?”他说:“我小时候就弄过,把它贴在开水杯子上唬我妈妈。住院住得烦死了,就弄它玩玩。”
“小时候?你家还有体温计?”
“我妈是农村的接生员。”
“你这么顽皮,你妈没打你?”
他摇摇头:“没打我,只是用手指在我的额角上点了一下,说了一声:‘你这个捣蛋鬼!’”
我说:“这就是你欠揍啰!当时要是让你妈打你一顿屁股,今天你就不会犯这个错误了。”
他又是笑。
我看他有点不大在乎,怕他以后再犯,就说:“如果医院给你们部队去公函怎么办?”
他吃了一惊:“真的会去公函?”
“难说。去封公函,容易得很,只要写几句话,‘啪’的盖一个公章,就寄出去了。那你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他害怕了:“会怎么样?会开除吗?”
“难说。”
他哭丧着脸,一副哭腔:“那我就惨了!我都飞高级教练机啦,快毕业了……那怎么办?哥,你救救我!”
我说:“等会儿等护士长再进来的时候,你好好向她作个检讨,求求她。”
他连忙点头:“好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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