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从军(71)飞行大队长舍己救群众(1/2)
飞行大队长舍己救群众
哈尔滨的冬天来得早,来得猛,来得烈,机场是一个很大的空旷场所,无风天也能感受到寒风习习,有风天更是寒风凛冽,直往骨头里面刺,我们就早早地穿上了冬季飞行服。
上级又给我们每人发了一套毛线衣裤。藏青色的毛线衣裤,厚实、柔软、暖和;学员们用手抚摸着,十分喜爱。有的说:“我从来没穿过这种衣服。”有的说:“当兵的还发毛线衣,真是想不到。”有的说:“这玩意儿过去是地主、老财穿的,现在咱也享受享受。”
大家兴冲冲地穿上后,又有人说:“这玩意儿真暖和,又轻,又贴身,就像是身上长了一层油膘,抗寒啊!”说得大家哈哈大笑。同学们绝大多数是穷人家的孩子,他们对生活要求不高,是很容易满足的。
使学员们感到特别开心的是,脏衣服由学校的洗衣房洗。只要在衣服里夹一张纸条,写上自己的姓名,洗衣房就会用洗不掉的药水在你的衣服里面不显眼处写上你的名字,以后就每次给你洗好、烘干、烫平,折好,然后给你送回来。
这些学员们最怕的就是洗衣服,即使是穷苦农家的孩子在家里也用不着自己洗衣服,有妈妈、姐姐给洗嘛。所以在洗衣服时,那“洋相”可就多啦:有的把衣服放在水中掂几下,就算洗好了;有的拿两只鞋对搓,说是新发明,不需要用刷子了;有的干脆两套军衣轮流穿,一套干了(请注意,干了,是指汗干了,不是洗干净后晒干了),一套湿了(淋雨了,出汗了),就轮换,用不着洗。对这样的学员,班组长就会管:“身上都有味儿了,还不去好好洗洗?懒鬼!”现在好了,有洗衣房了,学员们都大喜过望。
所谓“滴水成冰”,那绝不是夸张,而是事实,不信你试试看:只要朝地下吐口唾沫,“啪”的一声,落地便成冰!连吐几口,“啪!啪!啪!”吐口水就象打机关枪似的,真好玩儿。这时候,奔腾的松花江也凝固了、静止了,江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不能行船了。但江面上的运输却更加繁忙了:汽车的轮子被拆掉,换成雪橇,后面拖上一串拖车,把大江大河当铁路使唤,汽车变成火车了,无轨火车,多拉快跑。这也成了我们这些南方人看稀奇的哈尔滨市一景。还有很多人脚登冰刀鞋在松花江上滑冰,这个滑冰场可真大啊,你有本事可以在这里尽情表演:或疾速滑行,或花样变幻,或二人携手同滑,人人矫健灵巧,个个姿势优美,把一条朔风怒号、寒气刺骨的松花江搅得人声鼎沸、热气腾腾……啊,好一个“天寒人心热,江冻运输忙”的北国之冬!
在这样的天气里,我们仍然坚持天天飞行。哈尔滨的冬季日短夜长,为了抢白天的时间多飞,我们天不亮就起床。匆匆洗漱后,到食堂吃罢早早饭,天还没亮。坐上大卡车去机场,车上虽然装了帆布蓬,但卡车开动起来,寒风还是直往车里钻。“天刚发白,冻死小鬼。”这时候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刻,刺骨的寒风无孔不入地钻进每个人的衣服里,虽然穿着毛线衣裤,外加毛皮飞行服,仍然觉得背脊梁上冷嗖嗖的。车行大约一个小时才能到达机场,在这一个小时里,无法活动,只能干挨冻。这时,一位教员拉开他的飞行服上的拉链,对学员们说:“你们看看,我穿的是什么?”哟,教员的穿着真奇怪,飞行服穿在大衣外!难怪他不喊冷。到底是在哈尔滨飞行过几个冬天的人,有经验呀。后来我们也学教员的办法,把厚厚的毛皮大衣穿在飞行服里面,虽然鼓鼓囊囊地不大好看,但能抗严寒呀!
由于人多飞机少,到机场后,要站在方块地上等候,等轮到自己时才能上飞机。所谓“方块地”,就是在机场上用几十面小红旗围成一个方块,既无房子,也无帐篷,就在“方块地”里放几条长凳,让我们在寒风中等候。天太冷了,有凳子也没人愿坐,大家就在“方块地”里蹦蹦跳跳取暖。
“方块地”旁边是学员飞行大队的大队长指挥飞行的塔台。那时候还没有塔台车,所谓的“指挥塔台”就是露天摆一张桌子、几张凳子,桌上放个报话机。大队长坐在凳子上,两眼注视着起降的每一架飞机,两耳聆听着空中飞行学员的请示、报告,嘴里不断地回答问题、发出指令。他比我们更冷,我们可以蹦蹦跳跳,他要从早坐到晚,连吃饭都是坐在报话机旁吃,真是太辛苦了!
大队长是一位起义过来的军官,飞行技术高,人也长得“帅”,往指挥塔台一坐,很有气派。每当飞行教员提出要淘汰哪个学员时,都要经过他的带飞、考察、作决定,所以学员们对他都很尊敬,不敢因为他是起义过来的而轻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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