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从军(43)“看什么?”“看磨肚皮。”(1/2)
八、回军分区
(43)“看什么?”“看磨肚皮。”
回到军分区后,立即投入紧张的民主运动。所谓“民主运动”,其实就是审查干部的家庭和历史。老干部经过1942年的“延安整风”,中等老的干部经过1947年的“三查三整”,他们的家庭、历史情况基本上都搞清楚了,运动的重点自然是一些1947年以后参军的,特别是渡江以后参军的知识分子。
我在机要科小组的讨论会上,听到同志们谈前几天召开的司令部全体军人大会的情况(当时我还在野战团里,没赶上参加)。他们说,在全体军人大会上,直工科的一个女工作员现身说法,讲她的大地主家庭如何的奢侈、腐朽,如何的剥削劳动人民的血汗等等,以表示她要批判她的剥削阶级家庭,站到劳苦大众一边来。他们对她的评价是:“长得像个猪八戒。”“吃得越好,长得越丑。”“吃剥削饭的人就长不出个人样儿来。”……于是,在我的想像中,此女一定奇丑无比。
第二天,有人指给我看:“啰,那就是大地主的女儿xxx。”我一看,愕然:长得不丑嘛。虽然谈不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可也能面对鱼和雁、月和花啊,为什么科里的同志们众口一词地说她丑呢?(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大地主的女儿很有才华,她写了一篇报告文学《独臂英雄李安家》,占了省军区机关报《连队生活》整整一个头版。)
再一个,我敏感地觉察出,科里同志对我似乎有了点距离,不大邀我一起出去玩了,和我说话也少了。我心中苦闷:参军以来,我一直受到领导和老同志的关怀,工作上也是经常受表扬,为什么现在同志们会冷淡我呢?我归结于自己的地主家庭出身,运动来了,同志们就对我产生了距离。虚荣心使我冒冒失失地搞了一场翻案的闹剧:我在小组会上宣布自己的家庭成份不是地主,是中农(又缩回到参军时的谎言中去了)。于是,科里的同志便在小组讨论会上向我提出各种疑问:你家有多少田?你以前说有70亩田的依据是什么?为什么以前要填地主成分?你家是中农,那么谁种田?你家的主要生活来源是什么?……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我前言不搭后语,前后矛盾,破绽百出,根本不能自圆其说。这就好像是一个小孩子把一只拿着苹果的手放在身后,伸出另一只手说:“我没拿。”简直是太“小儿科”了。机要科的同志绝大部分是北方人,他们在抗日、反蒋的老根据地长大,耳闻目睹,从小就积累了不少阶级分析、阶级斗争的知识;参军后又受了几年的军事、政治训练,审查我这样的小屁孩子,那还不是跟“玩儿”似的,愉快轻松。我被他们盘问得脸红耳赤、张口结舌,他们就哈哈大笑!
盘问了一个半天,第二天我又自动回到“地主”成份上来了。赵科长这人真善良,他在作讨论会小结时说:“同志们都伸出手来拉小童一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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