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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从军见闻录(4)如果长官也给我一个耳光,怎么办?(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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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秀美的山水,走过迤逦的山路,眼前出现一幢高大的砖墙屋,大门两边用石灰水写了四个特大的字:军令如山。一边两个,老远就看得见。我看着这四个大字,心里有点惊恐:我能适应严酷的军营生活吗?我想起我儿时见到过的一幕:我8岁时,父亲回家来安葬祖父,骑着高头大马,带着4个背驳壳枪的卫兵,在家里住了两个月。那时候乡下没有电,都是点青油灯,用灯芯照明。祖母曾经这样教诲我们:“家有万两金,莫点双灯芯。”一入夜,青油灯就像鬼火似的,一灯如豆,屋内依然昏暗。忽然有一天,母亲从县城买来一盏煤油灯,点的是煤油,有玻璃灯罩,有宽宽的灯带。点着后,把玻璃灯罩一罩,哇,通明透亮,满屋生辉。我和妹妹齐声欢呼:“太亮了!太亮了!”当然,远不如现在的日光灯亮;但在当时却是全村第一亮灯。父亲回来后,一天,他带来的勤务兵在傍晚时小小心心地擦灯罩,擦得透亮,然后装灯带。他也是农村出身,在家用豆油灯,进城用电灯,没用过煤油灯。装了半天,灯带怎么也装不上去。父亲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突然出手,一记耳光后,夺过灯头、自己装灯带。我在一旁看着,心里有点反感:你怎么可以随便打人呢?还幸灾乐祸地想:如果你也装不上,看你好意思么!谁知他三下两下就装上了。后来我把这事告诉母亲。母亲说:“你爸是聪明人,他是在一旁看清了门道才出手的。”我说:“那也不能打人呀!”母亲说:“军队就是这个样子。”现在我也来到军队了,看着“军令如山”四个大字,心中暗想:如果长官也给我一个耳光,怎么办呢?……我是一名小新兵,恐怕也只能是“忍”了。

在路上,张祥武叮嘱我:“入校时第一件事就是填表。你可以把年龄填大点,填16岁;你个子高,充得过去。家庭成分不要填‘地主’,填‘中农’就可以了。”我自然是诺诺称是。

来到他所在的中队,他带着我去见他们的指导员。他对指导员说:“他叫童心,中学生,想入我们军大学习。”指导员大约30出头,穿着黄军装,脚下却是一双布鞋。说话轻声细语,斯斯文文的,我觉得他有点像我们中学里的老师。后来我才知道,军大的干部一般都是选配有点文化、水平较高、政策观念较强的人;而且高职低配:中队长、指导员配营级干部,分校校长是五兵团司令员杨勇兼,总校校长是二野司令员刘伯承兼。听说刘伯承在军大总校开学典礼上讲过这样的话:“革命是什么?革命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吓得一些在象牙塔里长大的学生连夜开了小差。刘伯承为什么要这样讲呢?有的干部分析:刘司令员就是要淘汰一些胆小的、意志不坚定的人。

指导员听了张祥武的介绍后,拿出张表给我,说:“你把这张表填一下。”我一看,上面有姓名、年龄、籍贯、文化程度、家庭地址等,果然还有“家庭成分”这一栏(几年后才改称家庭出身)。我便按照张祥武的嘱咐,谎填了“16岁”、“中农”。指导员看了表后,说:“我们中队都是高中生,你是初中文化,到3中队去吧。”于是,张祥武领着我来到3中队。3中队的指导员接待了我们。他看了看表,二话没说,就一个“行”字,把我给收下了,当即分到5班。

巧得很,班里有个叫饶曙的学员,是张祥武的熟人。他熟知我的家庭情况,连声说:“啊,知道知道,你是书香人家子弟。”张祥武把他带到外面去说了一会儿话才回来,后来他就不说我是什么人家的子弟了。我估计是张祥武告诉了他:我没填地主成分,要他不要多嘴。

3中队住的也是一栋老房子,有前房,有后房,有厢房。我们5班住在厢房里,打地铺,地下铺着稻草,上面铺一层床单,被子叠得方方正正的。被子里面夹几件用布包好的衣服,那就算是枕头。墙上钉着一排钉子,整齐地挂着每人的一个布饭包,有点象小学生的书包(又不装饭,为什么叫饭包?大概是从打游击时装饭的包演变过来的名称)。还有一排铝制的扁平水壶;横穿房间的绳子上整齐地挂着白毛巾;仅有的一张长条课桌上的牙刷、牙膏、茶缸等也整齐地排列着。班长把被子之间的距离挪紧一些,空出了能睡下一个人的位置,这就是我的床了。

我四面张望,觉得房间里的摆设虽然整齐,但一个班的人都睡在地下,像沙丁鱼似的挤在一起,也太寒酸了,还不如我们中学的寄宿生呢!中学寄宿生的宿舍里,双层床,保持一定的间隔;虽然东西摆设凌乱,但至少没有这么拥挤,也不会睡在有潮气的地下。这样的学校能叫大学吗?

一个学员觉察出我的怀疑神色,就主动向我解释:“校首长在作大报告时说过,‘大学’,就是大家都来学的意思。艰苦朴素则是自红大、抗大直至军政大学的一贯优良传统,是革命的传家宝……”

他们都是解放军渡过长江后本年度五六月份考入军政大学的。所谓“考”,刚开始还笔试;后来零星入学的,也就是填张履历表,指导员一点头,就算录取了。绝大部分是浙江、江西两省的人,文化程度从小学到高中不等,还有少数大学生;年龄也从十几岁到三十几岁不等,我的年纪大概是全校最小的。虽然他们只比我早入校四五个月,但已是满口的革命道理,并以老兵自居。不过这种“老兵自居”不是“显摆”,更不是“欺新”,而是以老大哥的姿态对新兵小弟关怀备至,象接待家中的贵客似的,主动为我领毯子、棉军服、被单、胶鞋、水壶、饭包、毛巾、牙刷等等,一应俱全。转眼间我就全身焕然一新,实现了从一个中学生到一名解放军战士的外貌的转变。

开饭了,我们蹲在大厅的地下吃饭。中间放一个搪瓷脸盆(专用于盛菜的),里面放着半脸盆菜。全班(记得是10个人)就围着菜盆吃饭。大甑的白米饭放在厅中央,随便盛,管饱。这餐的菜是青豆烧排骨。大家都很客气,适量地吃菜,适量地搛排骨,似乎每个人都在心中暗暗计算,自己吃的决不能超过菜盆里的十分之一。这使我想起父亲回乡安葬祖父时,他的勤务兵给我讲的故事。他说,在部队里(当然指的是国民党的部队),老兵能吃饱,新兵吃不饱。为什么呢?饭甑扛出来了,大家一拥而上,直接就用搪瓷碗舀饭。新兵舀满满一碗,等他吃完时,饭甑已见底。饭没有了,还没吃饱,只好作罢。老兵呢,舀个大半碗,赶快吃,也不管饭里面有谷壳、有沙子(后勤军官要从中贪污,就在米里掺谷壳、掺沙子,以保证重量),迅速吞进肚子里去,然后再去舀一满碗慢慢吃。有这么一又四分之三碗饭,就能吃饱。我惊讶地问:“谷壳?沙子?能吃吗?”“少爷,你没吃过。咱当兵的肠胃好,粮食消化了,谷壳和沙子就跟着大便一起排出来。嘻嘻!”勤务兵带点讽刺意味地调侃着。对比之下,我觉得这确实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军队。

吃饭时,我注意到一个细节:可能是炊事员斩排骨时疏忽了,竟然让一块大排骨漏网。那块大排骨比别的排骨大4倍,是那种肉多骨头少的肋条排骨,它正炫耀地闪着油汪汪的光亮,等着人们去争抢它(后来我才知道,定量是每人每月一斤猪肉,元旦、春节等节日另加一斤。这些江南的学生们,家境一般都比较富裕,一月一斤的猪肉对他们来说是不够解馋的)。奇怪的是,从头到尾,没人光顾那块大排骨。我作为一个军龄不满一天的小新兵,自然更不敢光顾,就这么看着它诱人地闪着光亮而无人问津。

老大哥们一个个吃完饭洗碗去了。他们经过军事训练,吃饭快;我还没摆脱老百姓的习气,吃饭慢。菜盆旁边只剩下我和一位老大哥时,突然,他搛起那块大排骨往我碗里一放。我一惊,连忙说:“你吃你吃。”他无声地一摆手,把剩下的一点点菜汁倒在自己碗里,迅速扒完碗里的饭,就拎起菜盆向洗碗池走去(菜盆本应是由最后一个吃完饭的人洗),动作迅速而自然。我觉得这确实是一个团结互助的集体,心里暖暖的。事情过去几十年了,在这几十年中,中餐、西餐我吃过不少,但那块大排骨的香味我至今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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