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游历（1/2）

“三生节，天道轮回，三百年有所嘉庆，九重天上，群贤汇至，共沐道雨。”

——《众生志.佳节》

距离秋年祭，如今他与师尊已在月涯修炼百年，除了闭关之时，每日朝食暮食皆同用，也在修炼之上多有指导，虽说山中无岁月，但两人百年相处之后，两人而非只有师徒名分。

他性子较为欢脱，时常与师尊说些离经叛道的话，师尊却不会加以斥责，甚至不以为奇，同他说许多妖魔二族的道法与神族有何不同，上古纪元万族襄胜时的风俗。

“修道修心，无有对错，问道唯心。”

他有一日问师尊，为何师尊在九重天上的传闻，其中言行与他平日所见有些不同。师尊却道，她那日是应天帝所求去东南州嬴泽降妖，顺道去说收徒之事，平日少与仙家往来，打扰了木尊酒宴，不好表明身份，只是如今想来她诚心赔罪，旁人未必觉得。

自那以后，他方才确信师尊在于人事这处，确实有些缺乏经验，不过师尊收徒竟然这般随便的吗！

他闭关半月，正值大雪方歇，月湖之水由月华凝练而成永不冻结。只是廊桥之上不少积雪，无人理会。目之所及银装素裹，看了看日头正是用朝食的时辰。冬年之时，并无多少存粮，只有几尾冬鱼，只能先做的简单些。

用术法温住早膳，往昨日阁走去，师尊的寝殿在二楼，他在一楼的堂室放下早膳，只是等了许久都不见师尊下来，只得上楼敲门，须臾便见师尊披头散发一身雪白中衣便开门而来。

一边招来青莲簪挽起两边垂散的墨发，一边开口道：“你闭关至今，可有所得？”

“有所感悟，师尊可要用朝食。”看着以穿着妥当的师尊，不知哪里觉得与往日有异。

“走吧。”

跟在师尊身后，他细细回想方才竟看到师尊脸上有潮红，往日师尊肤色宛如世间上等琉璃剔透非常，如今竟有潮红。

两人在矮桌前用膳，他知师尊六感明锐，怕被见不妥，不敢窥视，却也想不出为何会有此异样，身为雨天同手的上神，上千年如一日方为常态，清冷更胜冰刃峰万年积雪的师尊脸色潮红！

倏尔一团白影冲进师尊的怀中，一个少年声音说道：“落梧，快点，快点帮我梳毛，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我方才去追五色锦雉，竟然，竟然掉进雪洞，掉进雪洞便也罢了，雪洞下竟然是个苍耳丛，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气死我了。快点帮我梳毛，我忍不了了。”

竟然又是这只狐狸，没看见师尊字用膳吗，月涯素无访客，只有这只狐狸不知何处讨了师尊欢心，每月总有一两日要师尊来梳毛，一只公狐狸，通身雪白，只是眉间一缕红毛，只有一条雪白的尾巴，竟如同那些仙门娇娇女一般，日日只见得那皮毛，也不怕被人扒了。

不对，这公狐狸，之前确实在年少时跑到龙犄城，却被其中一家布匹山庄的女少庄主所惑，扒了皮毛，好不容易逃出来，心性不大见长，却对皮毛更加关心。

“耀妩君，可让师尊先用膳不可吗。若耀妩君等不得，也可用一下避尘术。”

“你这没毛的小子。”只见那白狐狸顿了一顿：“小郎君你没毛，不知晓梳毛是世间第一等享乐之事，用术法那抵得上认为有人伺候。”杂乱的毛都已经炸了起来，黑碌碌的狐狸眼瞪着他只等又一串荒诞无稽之谈，圆圆的鼻子怂了怂：“诶，这鱼片粥好香，算了算了我便先用粥吧。”

烟雾之中便见一个白袍少年郎盘住师尊的腰坐在师尊的的腿上，他站起来伸手扯住耀妩君的手，把其放在矮桌旁：“多谢耀妩君赏识，请吧。”虽说妖族豪放，师尊即便位列上神之尊，也是女子，那坐姿怎么能如此不雅。绝非他失礼，也非他对耀妩君有甚意见。

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耀妩君，银发无束披散，全身素白的锦袍，坐姿随意，面若桃花，鬓若刀裁，一双狐狸眼便是一脸垂涎之色也不掩芳华，更别说那眉心的一点朱砂。

用罢早膳，耀妩君急不可待的变化真身，跃进师尊的怀里。师尊拿出齿梳，熟门熟路的开始梳毛。

“哎呀，今个落梧怀里暖和，不对啊，你今个这么脸红的似隔壁窝里的发烧的的兔子崽崽似的。”

“多舌。”

他暗自思量，如此说来确实像发烧之症，不过师尊上神修为寒暑不侵这么可能发烧呢？

“师尊可有感不适，确实面有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