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心匪石匪席 不可逆(一)(2/2)
“她本来就是个女孩子啊。”
“你说什么?他,就是一个女的?”吃惊之余,明玉感到一股子醋劲一下子就冲到了脑门,梦超并没有察觉到明玉情绪上的变化,还有些小得意地喜不滋滋地说:
“没有看出来吧,我就说嘛,没有人能认出她是女的,哈哈。”明玉却像一个点爆了的炸药桶一样飞上了天: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一个拥有着光荣使命的大唐使团里竟然还有个女的!”梦超还是没有听出明玉的画外音来,梗着脖子说:
“谁也没有规定,大唐的使团里不能有女的啊。我刚开始的时候跟进平说,她就穿着她的衣服就行,不用换,但是进平说,穿着女人的衣服穿插在我们中间还是不方便,坚持女扮男装的。”
“一口一个进平的,看来你的进平妹子对你来说不是一般的重要啊,她得有多爱你,才会千辛万苦地跟着你,不惜女扮男装地混在你们这一群男人当中,冒着严寒、酷暑,途中还不知道会遇到多少危险,穿越整个大漠来到这里啊!”这一席话终于让梦超听明白了,不过,女人吃起醋来,你要是顺着她说,会有灭顶之危,但你要是想卡她一下,恐会只剩半条命。梦超应该不懂这中间的奥秘,但是他却幸运地选择了一条对的路,他像是什么也没听出来样地说:
“从你们这走的时候,一切征兆也没有,我们大概走了也就是几十里地的路吧,天就热得让人受不了了,偏偏那片沙丘连个躲避的地方都没有,如果是之前,我们这几个成年人怎们也就坚持下去了,现在却抱着那个小婴儿,他热的实在是难受了吧,却也不大声哭嚎,只是嘤嘤地小声哼哼,这让进——让我们几个人心疼的更是着不住,我们把衣服脱下来顶在她头上,好歹罩出一点阴凉来,就这么坚持着往前走。”明玉撇着嘴说: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你们把衣服罩在他的头上,不会把他闷坏吗?直说就完了呗,怕把你进平妹子热着,你们都把衣服罩到她头上呗,啊,你们还脱了衣服,在一个女孩子的面前!”明玉越说越气,越说声音越高,梦超用眼睛的余光观察了一下四周,侍女们都去休息了吧,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靠墙的桌子上放着斟满茶水的杯盏,他毫不客气地走过去喝完,又给自己斟了几杯喝下去,用袖子抹了一下嘴,才心满意足地坐到了旁边的一张凳子上,面冲着醋意十足,甚至连心疼自己,给自己让个座、倒杯水的心思都没有的明玉接着讲:
“也不知走了多久,身上带的水也去了大半,太阳光的强度也不见小,眼睛所能望到的仍只是连绵不绝地起伏的沙丘,手中的指南针显示的方向,告诉我们没有走错路,只要向着大唐的方向一直走下去,就能走出大漠,走回家去。虽然这样的路不知还要走多远,只要走下去就好······”梦超平静却又充满感情的讲述,令明玉沉默了,忽然梦超讲道:
“我们听到了不绝的马蹄声,马嘶声,从身后远处的沙丘传来,莫非是突厥王默啜反悔了,想把孩子要回去?兵来将挡吧,我让进平站在我们的身后,尽量让大家挡住孩子。那马蹄声很快到了近前,领头的马上人我并不认识,在王庭之上,我也没有见过这张面孔,但看他年轻却张扬跋扈的样子,我猜应该是一位王子。我故意不问话,只是看着他,他在马上居高临下地问:
‘你就是那唐使者?为什么不拜访我,也不跟我告别就走了呢?’我不动声色地问:
‘我需要这样做吗?’那人狂妄地大笑后,手执马鞭指着我的鼻子说:
‘你们大唐的人都是这么不懂规矩吗?你们来到我突厥的土地上,连突厥王都不拜见就离开,你还当什么使臣?’我故作糊涂地说:
‘我们在王庭上不是拜见过了吗?’他忽然暴跳如雷:
‘你拜见我了吗?你敢说你拜见我了吗?’我也不想再掩饰下去,背过身去说:
‘我们只认突厥王默啜,你是谁?’他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疯狗一样大叫:
‘那个老家伙算什么!他已经太老了,他早就该把王位传给我了,可是他就是死死地把着不放,你们这些看不清形势的蠢货们跟他谈什么条件,等我把他踢下去,他说的那些屁话就会随风去了,你们谈也是白谈。’我忽然弄明白了眼前人是谁了,都说老默啜的大儿子是一个狂妄愚蠢的人,现在看来此人就是了,但我能想到他有多愚蠢,却没猜到他竟然是这样的愚蠢!古话讲的好,宁可跟一个明白人打交道,不跟一群糊涂人说一句话,我压住火气,耐下性子问:
‘你来这里,是想怎么样?’那位回答:
‘也没有别的意思,你就把我桓弟交给我就是了。’我忍住厌恶说:
‘桓小王爷的母亲南和县主委托我们把他带到长安去,毕竟在那里有许多南和王妃的家人,让桓小王爷回去见见那些长辈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等我让他在那里拜见完了长辈,再把他带回来交给你如何?’那位仰天大笑,一开一合地,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哈哈,你骗三岁小孩呢,我还不知道你们的想法,把我桓弟带到你们的地界上,让他在那里长大,跟他的皇亲国戚们处好关系,好找机会带兵杀回来,抢我的王位,哼哼,你别想,我还真没那么傻!’我当时那个憋着笑啊,这个看上去就是个实实在在的草包样的人竟然还真不傻,还有这样的心眼,怕他弟弟去请救兵来夺他的王位。这样的人你还真的不好骗他!想到这,我只好说:
‘不管你怎么说,桓小王爷是南和县主委托我带回长安的,如果我把他交给了你,就辜负了她对我的信任和嘱托,所以我肯定是不能交给你的,请回吧!’他在马上一纵,那马猛地摇晃了一下身子,差点把他摔下来,此人还是有些功夫,只是随便扭了扭身子,就又坐稳了身形。只见他压低了声音,故意粗着嗓子问:
‘你的意思就是不把我桓弟还给我了?当真?当真不还?’我毫不迟疑地回答:
‘当真,万万不能!’这位立时举起了马鞭,向下一挥,他身后的几匹马上的人几乎是跃下来的,直接就越过我,直接就冲向了众人身后抱着孩子的进平,我们的人用身体推搡着向前冲的那几个身着劲装的突厥人,最初他们只是推搡,后见根本就够不着进平抱着的桓小王爷,干脆就用手中带鞘的剑磕打阻拦的人,仍不能把这几个人赶散,其中一个小头目一样的人回头看了一下仍稳稳坐在马上的那位,那位面上忽现冷笑,猛力向下挥了一下马鞭,那几个人直接拔剑出鞘,照着我们的人的脑袋、身体就是一阵乱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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