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请帅（1/2）

天未破晓，郊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醒了尚在沉睡中的洛阳。

“军情紧急，我等有要事奏报陛下，快开城门！”

城门“咯吱”一声缓缓开了，来人也不及叙话，纵马疾驰，消失在黑暗中。

“今儿已是第三次了吧？夜禁之后，城门开这么多次，以前可从没有过，你说难不成那些个土匪就这样难对付？”一个年轻官兵向身旁的同伴低声问道。

那人冷笑道：“你这是瞎操的哪门子心？天塌下来自有楚家顶着，咱们这些人，生来命贱，只管做牛做马，累死累活，那还顾得上这些？”

年轻官兵讨个没趣，不禁伸伸舌头，不再言语，自个儿打起盹儿来，却没注意到身旁的人望着马蹄声消失之处，暗自叹了口气。

金殿上，文武百官肃列两旁，他们个个都好像雕像一般，一动也不动。这些“雕像”个个愁眉紧锁，做沉思之状，又尽量把头埋得低些，只恨爹妈少给自己生个龟壳，不然此刻将头缩进去，岂不便宜？也可免被殿上人叫出名儿。金阶之上一人面含怒气地端坐着，也似一座雕像一般。

终于，坐着的人轻哼一声，道：“众卿可有对敌之策？”冷冷的声音回响在大殿之中，打破了令人胆寒的寂静。众雕塑左右看看，这这那那了半天，却没人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皇帝怒气更盛，两手一翻，面前玉案已携着一大摞急报咕噜噜滚下金阶，摔得粉碎，皇帝乘势站起，指着众人骂道：“废物！平日里个个开口忠君，闭口报国，真到了用人之际，都装聋作哑，推三阻四，朕要你们何用！”

群臣闻言，慌忙跪下，个个惊惧，再没人敢哼半声。

一名侍卫一只脚刚踏进殿，见这情形，想退出去，却见皇帝早将盛怒的目光投向自己，心中一凛，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启禀陛下，虎威将军王宪求见。”

皇帝闻言，心中一喜，缓缓坐下，眉头已舒展几分，“宣。”又向众臣道：“平身吧。”

少顷，一个须发皆白，体态龙钟的老人缓步走来，正欲跪下行礼，皇帝却已急道：“爱卿年岁已大，快快免礼。”皇帝素来威重，当下如此，不过是知道，王宪多半是来献对敌之策的，因此也便顾不得礼数周全了。

王宪向面前粉碎的玉案扫了一眼，才问道：“老臣近日听闻山东金虎寨匪徒作乱，很是猖獗，不知如今形势如何，斗胆向陛下一问。”

皇帝低头凝思片刻，不知该如何作答，看向一旁的相国楚忌。楚忌是何等乖觉之人，当下走上两步，向王宪笑道：“一些小贼，何足挂齿，只是我儿云晟如今出征柔然，一时之间倒无合适的将领，但量无大患。王老将军从前手下猛将如云，何不荐一人为帅，为陛下分忧？”其实金虎寨之乱，情势已急，楚忌如何不知？他这番话，一来不伤皇帝颜面；二来提醒皇帝，不是楚氏无用，只因楚云晟远在边关，无暇分身，才给了旁人机会立功；三来王宪此番前来的目的一目了然，借这话是有意压低其功劳罢了。

王宪是武将，心中哪有这般算计？便向皇帝道：“老臣今日来，就是要举荐一人，只是此人与老臣关系密切，只怕旁人非议，所以不敢贸然。”

皇帝一听此话，如何不喜？忙道：“古人说‘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只要是人才，其他何足挂齿？不知爱卿所荐何人，朕这就命人传来。”

王宪笑道：“此人正在殿外恭候，陛下宣进来一看便知。”

当下，皇帝命内监去宣殿外之人。片刻，只听脚步声响，众人皆把目光投向殿门。但见青衣浮动，进来一人，只见来人明眸流盼，肤白似雪，俏生生站在殿中——竟是个十五六岁的貌美少女，都不觉又惊又奇。那少女盈盈拜倒，声如银铃儿：“臣女林月，拜见陛下。”

皇帝细细看了林月一会儿，心想这女孩儿生得貌美，倒是可以选入内廷，充实后宫。片刻才想起，这可不是选秀女的时候，看看再无人进殿，心中惊疑，向王宪道：“爱卿所荐之人现在何处呀？”

王宪笑指林月道：“老臣荐的正是我的外孙女，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