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坦诚（1/2）

我正襟而坐，拍拍肩领。象瞿还在对面站着，他还保持我推开他的姿势，满眼都是委屈痛苦。

“我想问你一句，你究竟为什么要跟我上岸？”我的语调单薄平淡，不是质问不是反问，他早已告诉我上岸的理由，但那总让我觉得不真实。

他坐下来：“我不是告诉过你嘛，我跟着你。”

室内的气氛一时尴尬。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就一直跟着我也挺好，我不排斥。在我心里，他和锦纶的地位是不一样的，这种权衡第一次实实在在的被我想到。

锦纶和我，在三百年前还是路人，他出手救我，就像路人甲出手救一个被欺负的女孩子。尽管他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那就是受人之托。可受谁的托？他咬了三百年都没松口。所以我渐渐不再深究，就把这份人情完全的归功给他这只兔子。谷底三百年的陪伴相处，我很依赖他，那时候的我被固定在土地中没有办法，我只有锦纶一个朋友。

而象瞿是不一样的，自让他带我进入河宫，一分歉意就已经在心里生了根，发了芽。在去往河宫的路上，我把它当做一条谄媚妄想攀高枝的鲟鱼看待，那时我信口拈来的都是谎言。如果事后他对我的态度差点，顶多我也就厚着脸皮忍受几日也就罢了，可他没有，那分歉意就肆无忌惮的开始疯涨，无法遏制。

事到如今，我心里那一丁点的愧疚早已长成可怕的东西，我害怕有一天他质问我那是什么，害怕有一天我哪儿不好他就后悔了。他是鲟鱼族的少爷，也算是河族一个高贵的存在，本应拥有很好的前程，现在他出来了，是我拐带的吗？

是的，一定是的！

日后他混的不好，责任一定在我，他是跟着我出来的啊。

可他为什么跟着我出来？

这问题又回到了最初。

“小参。”他在对面轻轻的叫，面上很容易看出局促不安。“我还是喜欢叫你丹妹妹。”

那是很久远之前的名字啊。“我不叫丹。”

“我知道。”他低着头回答。“静殿下那次带走你我就知道了。”

“那次你走了后，我想了很久，以前我听父亲的，如果寻找到一条红鲤鱼做妻子，那是我鲟鱼族的荣耀。可看着看着你感觉就变了，我说不清那变成了什么。就是看不见你心会很慌，看的见你心会很定，知道你要走会想跟着你，不再顾忌什么家族和期望，即使你上岸，我也陪着你上岸。我鲟鱼象瞿只有一条命，直到我生命终结前，我会待在你身边护着你，你无聊了我陪你玩儿，你饿了我给你抓鱼吃，我很会抓鱼的！你不要有什么负担，此时我说的这些话都是我真心所想，日后若你嫌我烦了，只要你说一声，我也绝对不在你眼前待着。”

他停顿了会，又鼓足了勇气准备再说一番，一抬眼就看到双肩耸动的我，他跑过来：“小参，你怎么了？”

我压制胸口想升起的热气，腮帮子鼓的硬硬的也没吐出，就怕一张口所有情绪都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