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诱种（2/2）

“嗯。”锦纶点下头。“那年我都还小，青鸾国主从点卯门回去接引溧阳城使者，两国商谈的第一件事就是捉拿血君。溧阳地属中原，虽只有一城之地确有七国之势，而东面青鸾国土最为磅礴，所以当时的溧阳城主联合四面之国围攻血君。你可知结果？”他细长的桃花眼斜挑着，就等着我问下一句。

我摇头不知。锦纶失笑一声，举起右手作出遥指江山之态：“东南西北百国，就堵不住那区区一个血君。他一人杀退了百国联军，凡死于他手下的人无不被吸干血液。溧阳失了面子，元气大伤，还连累百国损失战力，从此被百国耻笑疏离，退出了中原城主霸列。”

“从此血君上了魔道无双榜第十位，传闻还被魔君招揽过，但入没入我就不知道了。”

锦纶抖抖双肩，我看见他嘴角的笑意，能退百国之兵的强者有谁不佩服。听了师兄的故事，连我也不禁佩服他了。

但彼强我弱，自他下凡也千年，师徒之情都被磨光了，何况同门之情！怕是下一次撞见他，就是我埋骨之时了。

等等！我拉过锦纶：“你刚才说我的变化可能和师兄有关，你说清楚！”

他一时沉默，直直盯视面前那件红衣：“传闻他杀人时，就像你在河底杀河伯一样。”

我一时怔住：“和杀河伯一样。”犹记得在河底时，脑袋里是一片空白，想骂就骂想杀就杀了随心所欲。我几乎不能控制自己，又或者说我能控制却不想控制，放浪形骸俾睨天下。那时的我愿意沉沦在那股感觉中，若不是出了河面换了环境，我会一直沉醉其中。

“我怀疑当初在密室内，或者往更远的说在临来东隅山谷前，血君就在你身上种下一粒种子。这个种子是个诱因，引导你发狂的诱因，这个种子在不经意间发了芽，破了土。你若一直这样，凡遇到能催发种子生长的东西，就会慢慢的侵占你的思想，最终沦为像血君那样。”

锦纶的话让我如坠冰川，师兄当真会用这样的方式报复师父吗？师父是仙，他教导的两个弟子却都变成魔，这是讽刺啊，师父会痛彻心扉！

“锦纶，你一定有办法救我，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我抓着他的衣袖恳求，眼泪刷刷的流，我在凡间没有比他更熟悉的朋友。“你有什么办法，或者你师父，你的门派肯定有办法的，我不想变成血君那个样子，我师父如果知道他会伤心死的！”

“跟我回去！”锦纶语气坚定：“我师父三百年前离踏仙只剩一步，他肯定能救你！”

“好！”我答应他，赌上我全部的希望。

我们又聊了片刻，商量了到达青鸾后的细节。从这角落向洞口看黑漆漆的一片，雨声打在外面的野树叶上簌簌，深潭还是毫无动静。算算时辰，象瞿跳进去已经快一个时辰了，我站起来准备去看看。刚踏出两步，潭面一条鱼儿咻的跳出，鱼尾摇摆的水珠噼里啪啦的落下，烤干的披衣又湿了。

站在眼前的少年嘴里咬一条乱动的鱼，左右手各抓一条，身上湿哒哒的滴着水。

“你。。”我和锦纶呆了。象瞿把嘴里的鱼吐在地上，牙缝间鲜红一片，又一股燥热感从心口涌起。

锦纶忙把象瞿推一边：“快漱漱口，你样子太可怕了。”象瞿不明所以，但也半推半就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