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心病之殇（1/2）

“子苏，子苏，不要，不要——”

后半夜，林子苏被周瑁远的惊叫声惊醒，赶紧起身看他，见他满头汗珠，便叫他，叫了四五声，周瑁远才醒过来，“做噩梦了吗？”林子苏关切道。

周瑁远还没从噩梦中反应过来，茫然地望了一会儿，摸了摸头，都是汗，这才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抽了床头上的纸巾擦汗，“喝水吗？”林子苏问。

周瑁远点点头，林子苏光着脚下床，去外面给他拿矿泉水，回到卧室递给他，周瑁远接过来猛烈地喝了几大口，这才回过神，拧上盖子，将矿泉水放到床头柜上，望着她也不言语，林子苏走过去，坐到床边握住他的手，紧紧地盯着他，他也看着她，摩挲着她的胳膊，嘶哑道：“吓着你了吧？”

林子苏摇摇头，关切道：“你怎么样，好些了吗？”

“做了个噩梦，梦到你从摩天大楼跳下……”周瑁远摇摇头，林子苏却是一惊，自己也曾做过相同的梦，但是自己从摩天大楼跳下，是因为他先跳下去……

“你睡眠不好，是因为经常做噩梦的原因吗？”

“也不全是，还有别的很多事情，比如公司的。”周瑁远耸了耸肩。

是的，他要操心的事情那么多，一个他哪里够用？自己平常遇到一件不愉快的事，还会失眠，更不要说他要想那么多事了……林子苏单腿跪到床上，立起身子，温柔地揽过他的头，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怀里，希望这样可以安慰他的不安和恐惧。

他强力的呼吸，在怀里游荡，让她平静的安慰渐渐地变成了强烈的心跳，为什么会对他有这么深的渴望，仅仅是他的呼吸，都能让自己情难自持……林子苏忍不住拥紧了他，吻了吻他凌乱的睡发。

他的手也探进了她的睡衣，开始抚摸起她干涸的肌肤，唇息和鼻息抚摸着柔软，林子苏忍不住轻吟了起来，她太渴望这样的销魂时刻了……那一夜之后，她就对他一直充满渴望，那是他带给她的改变和期待……他是她一生追寻的天堂味道，她渴望的极乐巅峰，渴望它永不落幕……

很快，他的唇就贴了上来，依旧是冰凉，急促的呼吸散发出强烈的欲望，只听他热烈而含糊地呢喃：“我想要你——”

林子苏情难自持，一边和他激吻，一边倾到了他的身上，才一倾上去，他身子就压了上来……那夜的美好时光又回来了，他也是那样渴望着自己。

尽管有人生的缺憾，却丝毫不影响他的雄性本能……他让她充满对天堂的永恒神往，充满对极乐巅峰的美好期待，他的一切都让她缠绵留恋……只有这样的方式，才能感受彼此的温度，以解除噩梦的危机。

再别巫山云雨，林子苏依偎在他的怀里，温柔地抚着他的脸，低喃道：“谢谢你！”

周瑁远抚着她的背，嘶哑着声音，道：“如果不是我，你可以享受更多！”

“你做什么，我都是愉悦的！我喜欢你这样的方式，这已经让我很愉悦，而且超越了我的预期，人不能太贪心！”林子苏不是宽慰他，而是真挚的感受，她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快乐。

“谢谢你宝贝，你也让我很愉悦！”周瑁远吻了吻她的头发。

“我觉得，我可以把你从我的‘危险名单’里去掉了！”林子苏忍不住咯咯一笑。

“危险名单？你的危险名单里，还有谁？”周瑁远好奇道。

“俞琳徽、李天霸是头号，还有那个杨董。”

“哦，宝贝，俞琳徽、李天霸，你完全不用担心。但是那个‘老混蛋’，你一定要远离他！”周瑁远的眉头骤了起来。

老混蛋？远先生竟然这样称呼他，看来他的人品确实有问题……林子苏茫然道：“我对他一无所知！”

“你不需要了解他，他就是个‘混蛋’、‘人渣’，他性侵过很多女人，包括东森的女员工……你离他远些，他对你没好处！”

林子苏震惊不已，她当然会离他远些，但他竟然性侵过东森的女员工！？“为什么没人告他？董事长也不管吗？你呢，也不管吗？”

“姓杨的，在常青市有很深的关系背景，没人敢轻易动他。他又是东森的第二大股东，爷爷没想这么快动他，因为动他，会对东森造成很大的影响。但是，姓杨的太贪心，不仅拿着东森的股利分红，还在外面养公司，想做空东森……”

“啊，为什么呀？他已经是东森第二大股东了呀……”

“因为他想取代爷爷的董事长地位，他一直在背后高价收购小股东的股份，想争夺东森的实际控制权。但爷爷的手段和地位，哪里是他能取代的？姓杨的，就打了另外的主意，你应该知道，那个太一公司——”

“太一？太一和他有什么关系？”林子苏惊得差点坐起来。

“太一是他情妇的公司，实际上他才是太一的实际控股人。爷爷其实对每个股东都是有监控的，所以他收购小股东的股份，爷爷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因为就算他收购全部小股东的股份，也动不了爷爷的董事长地位。而且我和我姐，还有戴叔也都有公司股份，不管他怎么收购，也成不了第一大股东。”周瑁远揽着林子苏，林子苏枕着他，很专注地听着。

“但是，姓杨的，在太一公司的事情上隐瞒得太深了，几乎瞒过了爷爷。两年前的端午节，爷爷让他的司机保镖顾原去给姓杨的送粽子，顾原在他家无意碰到他的情妇，还发现了太一公司和淮州城市公司签的营销代理合同。顾原跟了爷爷十几年，对爷爷非常忠心，他觉得这事有问题，回来后就把这事汇报给了爷爷，这才引起爷爷的警惕和注意，然后暗中对姓杨的调查后，才知道了他和太一的关系……”

“所以，董事长想打造东森自己的销售团队！？”

“这是我的想法和计划，爷爷知道这事后问过我的意见，想把太一从东森的地产事业板块中除掉，最好的办法就是我必须掌握绝对的控制权。销售是整个东森营收的命脉，谁掌握了它，谁才能成为绝对的控制人，所以我给爷爷立誓要成立东森的自持销售团队。”周瑁远说这话时，仿佛轻车驾熟，成竹在胸。

“所以，调我去云连，做一个置业顾问，是你走的第一步棋？”林子苏不满他把自己当成棋子。

“不，宝贝，你不是棋子。这样的事情，关系东森生死命运的事，我必须要派一个我信得过的人，在东森，只有你才让我最放心，第一你知道东森的事情很少，事后就算人问起你，你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们也拿你没办法。第二，你很有销售天赋，我去城市公司做案场销售调研，在云连售楼部遇见你，我就发现了你的销售才能。丁俊良的投资路演，更让我下定决心，要把你往市场销售方向培养。但是，在总部做这事，会受到很多牵制和阻挠。只有把你放到不起眼的城市公司，远离总部，才能避开这些麻烦。所以，就算没有你学姐的事情，我也会找其他的办法把你调回云连，去做销售。”

林子苏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偶然，都是他精心策划布局，否则自己怎么能在云连城市公司的销售工作上，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任何人敢阻拦，还瞒过了总部的那么多耳目，“所以，销售精英大学，也是你和董事长的布局？”

周瑁远的脸色变得温暖起来，给了她一个宠溺的眼神，道：“不，这是你给我们的启发。我们没想过建立销售大学，但是你的提议，帮我和爷爷解决了一个难题，之前我们想成立自己的销售团队，但人才从哪里来，是个很大的难题。如果启动招聘，就要经过人事行政中心，人事行政中心的赵云龙是姓杨的人，通过赵云龙，姓杨的很快就会知道这事。他如果知道了，就会提早做防范，毕竟除了云连，其他城市公司的案场还掌控在太一的手里。他如果让太一的置业顾问向客户资源发出不利东森的消息，那对东森很可能会是致命的打击！”周瑁远有些惆怅，原来他要考虑这么多错综复杂的棘手问题，难怪会失眠睡不好觉……

“可是，那天我做汇报，你和董事长还邀请他来聆听？”林子苏感到困惑，这样做岂不是更打草惊蛇吗？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国内很多企业都有自己的商学院，尤其是大型的集团性公司，姓杨的，是靠煤矿起家的，没什么文化认知，更不懂这些商业门道，他这个人只看两样东西，美女和金钱。所以，他所理解的，也只是我和爷爷要建立东森的‘商学院’，所谓的销售精英大学，只是一个幌子，‘商学院’才是本质。”

“真的是这样吗？”

周瑁远被她的单纯逗笑了，道：“当然不是！他是个多疑的人，越对他隐瞒，他越容易起疑心。为了消除他的戒备心，我们才决定把这件事情公开化，包括对媒体曝光，让公众都产生一个共识-那就是东森的销售大学是为社会培养人才，是在做一件有利于行业发展的公益事业。而且这个提议也是你提起的，他更不会有什么怀疑。邀请他来参会聆听你的报告，就是要让他知道，我们所做的，和媒体上宣传的一样，就是一件公益事业。所以那天爷爷特别跟你强调，让你先不要考虑盈利的问题，要注重强化它的品牌价值，原因就在这里。果然，会后，姓杨的也没有产生什么怀疑。之前，云连成立销售团队，他就没少在爷爷那里抱怨，想打听爷爷的心思，爷爷都不得不耐心地安慰他。”

林子苏如醍醐灌顶，那天还为急于盈利而脸红，没想到董事长另有安排，只怪自己太后知后觉，如今看来，董强的猜测全部应验，真的是董事长和周瑁远在下一盘大棋。

“丫头，你知道吗？我现在有些后怕，我很担心你！”周瑁远看着她，抚摸着她的手臂。

“担心我什么？”林子苏抬起脸，看向她。

“姓杨的，现在还不知道我和爷爷的动作。如果他知道了，我和爷爷，他是不敢怎么样，但是他可能会做对你不利的事，因为这事是你牵头在做。他在常青市黑白两道都有关系，他想动你，再容易不过了。我现在每次想到这个，就后悔当初把你调回云连。你如果一直做你的策划，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危险了！原来你在云连，我还没这么担心。但你现在回总部了，在我身边了，我反而更担心，这也是我想让你搬过来住的原因之一！”周瑁远忍不住抱紧了她，吻了吻她的头发。

“我说过，为你，我愿尝试一切！危险，也在所不惜！”林子苏想象不出那个老色鬼会有什么手段，至少现在他给她的印象就是好色，但这似乎也不致命，所以想象不出周瑁远的担忧。所谓情深无畏，大概就是这样吧！

周瑁远一阵心悸，动容不已，低喃道：“反正以后你远离他就是了，尤其不要和他单独在一起，工作上，我也不会让你和他有任何接触。”随后，又叹了一声，道：“有时候，我宁愿你什么都不做，养你一辈子，我都愿意。你知道，我有这个能力！”

林子苏挣脱他的怀抱，一脸的严肃，正色道：“远先生，这样的话，请你以后不要再说。我读了十几年的书，爸妈倾尽一生心血、省吃俭用培养我，不是为了让男人养我，我必须工作，这件事上，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周瑁远一把又揽过她，让她枕着自己的肩，无奈道：“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同意让我养你，这就是你的‘不一样’，也是我看重你的地方。所以，我只能尽我所能保护你，不让你置身危险，这是我的承诺，也是我唯一可以做的。看看你，总是让我没得选！”

“当然！因为，我已经是你最自由的选择了！”林子苏惊讶于自己也可以爆金句了。

“哇哦，我的丫头，越来越聪明了，你的话，要让我花点时间，才能理解了！”周瑁远忍不住调侃她，林子苏在他怀里咯咯地笑了起来。

“好了，现在睡觉，不许说话了！”周瑁远命令她。

林子苏惊讶地发现，他今天竟然跟自己说了这么多话，每一段都很多，上次这样还是第一次在上京大学遇到他，他为了说服自己做他的商务女伴，讲了一番冗长繁杂的道理……

除了这两次，他说话从来都是简单直接高效，和董事长一样，惜字如金从不长篇累牍……

我在改变他，这是真的……林子苏为这个发现开心不已，怀着开心又沉沉睡去……

从上京回来后，林子苏专门在网上查了“精神性性功能障碍”到底是什么鬼，大量的资料浏览后，林子苏才知道这个问题，并非像他说的“不可治愈”，只是难治。

难治的是“精神”，中医上讲，是“心病”，“心病”当然无药可治，而是需要心药医，心病不解除，他的问题也就无法治愈，那么他的“心病”是什么？

他说过，他是十年前患上的这个“病”，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他说他是个“不婚主义者”，但是集团有一些零星的传闻，他是结过婚的人，那么他的前妻去了哪里？他的“心病”，还有他突变的婚姻观，会不会和他的前妻有关？……

该死，会不会像很多小说桥段一样，她前妻在某个地方，两人都曾深爱着对方，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分手，他们如果再相遇，也许又会重归于好，然后他所有的“心病”都不治而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