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敌命数(2/2)
“做了错事的人没有资格讨价还价。”
“……”一句话让她瞬间蔫了下来,耷拉着脑袋坐了回去,满眼可怜地望着那家铺子哀怨,顺带埋怨地瞥了对方一眼,用筷子戳了戳桌上的菜,低声嘀咕道:“就知道还在生气……”某主不动声色地勾起嘴角,心情颇好的把玩起手中的杯子。
太子府,司徒少贤拿着奏折却双眼空洞,明显心思不在奏折上。回想起今早,他方一睁开眼就看见了站在床边的源识,见他醒来,源识试探地询问:“主子?”
他坐起身:“源识,你为何在这儿?”源识见他这般,居然松了一口气:“主子,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吗?”他蹙眉想了想:“昨晚?昨晚本太子听说段二小姐被野兽攻击,待赶去之后,记得有谁与本太子说,二小姐已经被少岛主带走,然后就在本太子打算回宫的时候,突然头痛得厉害,再之后就没有了记忆。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您不记得廷宴上的事了吗?以及回府以后的事?”源识出言提醒。
他经这一提,脑中闪过一些片段,只是零零碎碎,且明明每一件事都关于他,但又觉得他是个局外人。见他想的努力,源识又露出了脖子上的红痕,他瞪大了眼:“这是……掐痕?”源识点点头,并小心地说:“是主子……您掐的。”他瞳孔猛缩:“为何我毫无印象?”
“属下斗胆,主子昨日的确很不寻常,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司徒少贤按了按发疼的额角,决定放弃想那些得不到答案的事情,猛然想起皇叔回朝,他还未去府上拜访,于是打算去看看。
酒楼中,信约恰时回来:“主子,姑娘。属下已打听清楚,今晚玉期阁会举行拍卖,价高者得。许多高官贵族也要来此。”
“高官贵族也要来?”听栩眉眼一转,疑惑地蹙了蹙眉。信约点头,解释道:“听闻玉期阁背后势力似乎是百药谷,达官贵人们是冲着百药谷来的。”
听栩倒是对百药谷有所耳闻,听说百药谷主向来神秘,但天下公认的医术高明,且百药谷一如其名,名药神药应有尽有,每年前去求药问医的人不在少数,完好无损地回来的却很少,大多气息奄奄,半死不活,或遍体鳞伤,或神志不清,问之,又每个人都摇头不言,让其他人又疑又怕,却忍不住想去碰碰运气。
想来那些人的遭遇怕是与百药谷的一条明文规定脱不了关系:重金求药,若无,需得经过考验。所谓重金的确重得很,一般人轻易拿不出来,除了皇室有紧急需求,用重金买过百药谷的药,就没有听说有其他人通过购买的渠道拿过百药谷的药。
而真正能通过那所谓考验的人似乎只有三位,具体是哪三位却极少有人知晓。
少岛主在一旁补充道:“近日百药谷正在易主,老谷主病重,他手下两个徒儿斗得正凶,怕是要折腾一阵子。”
“那斗争可够激烈的。”
信约笑着多嘴了一句:“不过百药谷的谷主医术如此高明,却死于病难,传出去也怪可笑的。”
听栩不经意接口:“有何可笑?人终有生老病死,医术再高明也敌不过人的命数。”岂料她话音刚落,便听见对面一阵异响,信约和她同时看去,才发现少岛主一个手抖,杯中茶水尽数撒在了他洁白的衣衫上,而他眼中未来得及散去的皆是她看不明白的。
信约惊呼:“主子……”少岛主摆摆手:“无碍。”自己从袖中抽出了一块手帕细细擦拭。
听栩看着那一大片水渍怎么都擦不干净,再一想他身染重病,且天气也转凉了,穿着湿了那么一大块的衣裳总归不太好,便说:“少岛主,不如您去换一件干净的吧?湿了那么一大块,不仅穿着难受,还容易着凉。”
少岛主也不多话,点头后起身往外走,在快出门时又回过头:“有些东西总要敌一敌才知敌不敌得过。”说完,转身就走,信约对听栩行了礼后跟了过去,于是包厢里只剩下还没反应过来的段听栩。
他方才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还有那时他眼中的……是什么?
司徒少贤来到渝王府,被告知渝王正在后院练剑,于是跟着管家绕过偌大的府院,来到特意留作练武的后院。未至便听见了剑锋划破空气的铮铮声,离得近些就看见远院树花飞扬,一抹深色身影在花雨中,手上长剑舞得旁人眼花缭乱却仍看得出那剑法的美绝。
管家站在一旁不通报,司徒少贤便也站在一旁不出声,只是专注地看着每一式。分明是在密花雨中,但挥出的每一剑都无一例外地避开了,每一片落花,下一瞬,那剑尖刺穿一片花瓣,凛冽地直指他门面而来。
他只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眼也不眨,那来势汹汹的剑尖果然在一寸之间化为平静,执剑之人“呵”地一笑:“果真是长大了,吓不住了!”
司徒少贤万般无奈地拨开眼前的利剑:“皇叔也不过比侄儿大三岁罢了,却总把侄儿当小孩子。”
邝渝手中的剑随意翻转了两圈,收回了身后,笑道:“确实不该把一个在秋猎中夺魁的人再当小孩子看了。”他摆摆手示意管家退下,转身慢步走向石桌坐下,司徒少贤跟在其后:“秋猎的结果公布出来了?”
邝渝拿出一块帕子擦拭利剑:“应该还为未公布。昨日本王去与皇兄请安,正巧看见了,老三紧随你后面,一分之差。”
司徒少贤坐在一旁,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摇头道:“怕是又要背后发脾气了,下次见面恐不好应付。”邝渝反反复复赏看手中的剑:“本王听说秋猎改了规矩,带上了各家女眷?”
“嗯,他向父皇提出,侄儿还未来得及反对父皇便答应了下来,如此危险……索性最后无人有性命危险,否则……”司徒少贤略显头疼。
“如此,确实是皇兄考虑不周。昨日本王去见他时,他眉眼间颇为疲惫,短短一刻钟竟咳嗽不止,屋内充斥着药味,甚至连点的熏香也是中药。”
“父皇这几年的身体确实日况愈下了。”司徒少贤低眉盯着还未喝上一口的杯中飘落的花瓣,“有时连早朝也上不了,朝中事务尽数分给了我和老三……”
邝渝抬眼见他紧紧攥住手中的杯子,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人各有命,先不说这个了。本王此次回来还听说了一件事情,你猜是什么?”心情颇好地将剑甩回了剑鞘。
司徒少贤抬头便见对面的人歪着头笑看他,心下似乎猜到了什么,果然,对方并未打算真的让他回答,自顾自的说了下去:“皇兄将段府二小姐赐予你作贴身婢女?啧,真是糊涂了,此举可是坏了人姑娘的声誉啊!”整个阳笙国,怕是只有邝渝敢这么直接地说皇帝的某个决定是荒唐的了。
心知他是在戏谑自己,司徒少贤不甘示弱地拨了回去:“皇叔不妨多担心担心自己,如今也已二十有一,府上却连个侍妾都没有,父皇这几年可为此事愁坏了。说不定过几日便要通知下来准备册选南渝王妃了!”
邝渝闻言,登时笑意全散,皮笑肉不笑:“皇叔还比不得皇侄,那月辉来的和亲公主似乎对皇侄很感兴趣,接待的事交给皇侄可是让不少人红了眼呢!皇侄还不赶紧去陪陪公主,好好培养了感情,日后过门了也好融洽相处不是?”
司徒少贤听罢,连忙认输:“好好好!侄儿不说了就是。不过您也提醒了侄儿,侄儿要先告退去看看那公主如何了,总不能一直放在驿馆里不管,届时还要怪我阳笙待客不周。”
待他行完一礼后,邝渝目送着他离开,探究的目光犹豫了一下:几番试探下来,他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昨晚难道是我想错了?
半信半疑地回想了一遍他们方才的对话,在触及某个词时突然愣住了,继而缓缓从怀中取出了一块玉牌,碧绿润泽,一看便知是个好东西,执者一边颠来覆去把玩着,一边喃喃着:“南渝王妃?听着好像还不错……”
不过……要怎么把人拐回来呢?某人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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