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攻心（2/2）

陈姝本想假冒张寔的女儿，以求脱身，却没想到这胡人的首领竟然见过蓉姐姐。陈姝心中虽惊，脸上却丝毫未表露出来，眼珠一转，又已计上心头。

“这么说来，你是亲眼见过那张菁蓉啦？”

那胡人首领见陈姝被自己揭穿后，竟然毫不慌张，再听到他提到张寔女儿的闺名，不由得一楞。他听说汉人女子的名字，除了自己的家人和她的夫家，决不会告诉其他人。就连他，也是那日离开凉州之时，从张寔递来的更帖之中，才知晓张寔女儿的名字。眼前这少女却又从何得知？

“不错，我确是见过。”

陈姝见那胡人首领微微有些迟疑，力求先入为主，不待他详加思索，接着又道。

“她可是身材匀称，圆眼修眉，左侧的嘴角下，还有一颗芝麻大小的黑痣？”

那胡人首领果然中计，面露犹疑之色。

“你也见过她？”

陈姝当然见过，陈姝的母亲与张寔的夫人乃是亲姐妹，张菁蓉年长她半岁，算是她的表姐。小时便张菁蓉曾在陈府中住过些时日。直接到八年前，张寔擢升为凉州刺史。一家人选赴凉州上任，二人这才分离。刚才形容那张菁蓉容貌时，也只是依着她幼时的容貌，似是而非的说了几句，只是猛然点出张菁蓉嘴角的黑志，一时间让那胡人首领心中先入为主。果然一击中的。

陈姝见那胡人的首领中计，便接着道。

“我怎会没见过她。那一年，我才六岁，与家父出城游玩之时，途中遇到一个孤女，无家可归。家父见她身世可怜，便将她带回府中，留在我身边侍候。她就是我的贴身婢女，绣儿。”

那胡人首领不由得一楞，见这个少女，说话间不卑不亢，显然不是平常人家的女子。比起凉州见到的那个胆小如鼠，说起话来战战兢兢的张菁蓉，果然是眼前这少女，更像是真的。只是转念一想，那张寔主动遣人找到大王那里，既送厚礼，又献女儿，显然不可能拿个假货来搪塞他这位大王的亲使，随即又露出不信之色。

“即便你真的识得那张菁蓉，又如何来证明你才是真的张菁蓉？你快老老实实地告诉本将军，否则的话，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这句话却大有森然之意，显然带有威吓之意。

陈姝状似悠闲，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才能取信这胡人。心思百转，却依旧没有万全之策，于是便先编些故事，一来，可以拖延时间，让她再理顺心思。二来，可以让那他们依着自己的思路而走，待想出对策时，便更易取信于人。

“半月前，家父为了我的婚事，与我大吵了一驾。我一气之下便独自离家，想到上庸去投奔我姨……姨母。想来是父亲寻不到我，适好你们又来了，才让我那丫头来冒充于我。”

提到“姨母”之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心中挂牵，微有凝顿。然后又一指司马晞，继续说道。

“现在我表哥找到了我，正要带我回凉州，只是在路上遇到了强盗，表哥也受了伤。”

张寔在上庸那边还有一门亲戚的事，并非什么私密，那胡人首领来凉州之前打听过张寔的情形，是以也知道陈安之事。但此事世人皆知，算不得什么稀罕事，自然也不足以让他相信。

陈姝这番说词，也不过是拖延时间，心中一直在思索着对策，猛然想到了刚刚那个黄胡子似乎是说些什么“献宝”、“大印”之类的话，或许可以从此处着手。想到这里，唯恐出了什么纰漏，于是先试探着问道。

“你既然是大王的使者，那关于大印……”

说了一半，陈姝故意停住不说。那胡人首领果然中计，一惊之下，脱口而出。

“你也知道玉玺的事？”

司马晞此次便是为了这玉玺而来，陡然从一胡人口中得到玉玺下的落，心中不由得大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