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嫁衣的梦 第一部 第五章（下）（1/2）

天国嫁衣的梦

第一部

第五章（下）

半响儿我才回味过来他最后一句话的“奇迹”二字是什么意思，我马上看着他的眼睛问：“你刚才说的‘奇迹’是什么意思？”

“我认为这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很抽象的，我想它的意思应该是……”

“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不想听啊！”

说着我踉跄的跑出这间该死的办公室，这间令我感到窒息的，令我心碎的办公室。

我逃似的跑回病房，又一次跪在她的床头，抱住她的身子大哭起来：“莎雪，莎雪，莎雪我对不起你啊！你如果永远也醒不过来了，你让我还活着干什么呀？奇迹，奇迹啊！你快点出现吧！莎雪我一定要你好起来，要你变回和以前一样的那个人，我不要你这样，我不要你像现在这样子，以后你说出什么来我都会满足你，我只要你快点醒过来呀！醒过来呀？我是爱你的，我不能没有你啊！”

我的泪水又一次滴落在她那张苍白的脸上，我亲吻着她有些冰冷的脸，吻着她白色退皮的唇，她真的好惨，她太可怜了，她竟然会选择这样极端的方式害自己，她竟然会走到这样无助的地步，她想过没有她这样做会害死一大批爱她的人，我是第一个该死的人，在我无意中严重的伤害了她的那颗濒临崩溃的心，这全是因为我，想到这儿我一下子坐到地板上，右手在无意中摸到了口袋里，第3次摸到了她写给我的那最后一封信，我把它拿出来又看起来……

………………

………………

当我再一次看完她这封近乎是遗言的信，我的泪又止不住了，再也止不住了，大滴大滴的滴落在木地板上，无声无息的流着，一阵微风把我手中的信吹落在地上，可我全然不知，我的双眼空洞洞的望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她。我的心痛极了，它又一次在痛苦中挣扎，我觉得自己的这颗鲜红的心已经破碎了，它已经被莎雪掏空了，掏空了。那封信像一把锋利的尖刀一样一刀一刀的切割着我心上的肌肉。我的大脑也僵住了，一点也没有了意识。我直到现在为止也不理解她写在信中的爱我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理解，可能我永远也理解不了，也许我就是这样迟，这样呆，这样钝……

“莎雪，莎雪，可我知道一点不管怎样说我是爱你的，永远都是爱你的，永远，永远都不会变的呀！你是我唯一的妹妹呀！我爱你已经胜过了爱我自己，难道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我趴在她的床头低沉的哭泣起来。

一直到11：40分惠珍把东西都买回来了，有一只已经加工好的鸡，几条鲜活的大鲫鱼，还有各种各样好吃的水果，还给我们买来两盒盒饭。

她打开门对我说：“云峰我回来了。”

可我还是趴在床头并没有听见。

她把东西放到厨房里，然后走进卧室，一低头就看见了那封被风吹落在地的信，她捡起信看起来，当她把信看完时，她完全都明白了，这是一封让傻子也能看懂的信啊！她想起了昨天在超市里发生的那一幕，她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我现在照顾的这个女孩儿正是自己的情敌啊！可是这个情敌又是自己最深爱男孩儿的妹妹，这——这个关系太复杂了，太错综复杂了，自己该如何去做呢？自己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是该走掉？还是该留下来继续照顾这个可怜的和自己命运有些相同的女孩儿呢？她真的好矛盾，好矛盾，真的，这是一个多么痛苦的决定啊！一切的不幸，一切的痛苦都找到我呢？惠珍痛苦的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闭上双眼。

我必须把自己心中的想法那些折磨自己许久的话快点告诉他，我知道他是根木头，自己再不能这样犹豫下去了，再犹豫就等于把自己心爱的云峰拱手让给别人，不，不要，我不要这样。对！找个机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就这几天，我要把自己心中的一切都向他坦白，向他坦白，让他去做出选择，就像那天他在网上告诉我的一样把选择留给他，自己知道莎雪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儿，他们兄妹早已有了太深刻太深厚的兄妹之情存在，可是我爱他也绝不亚于莎雪，自己爱他也到了那种不能自拔的地步了，我也可以为他去死，我爱云峰，爱他，爱得真的好深好深啊！这世界对我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老天啊！您就看在我从小受过那么多苦的份儿上就赐给我一段我想要的我期待已久的轰轰烈烈的爱情吧！我求您了，求您了啊！……

她抬起脸看看还躺在病床上的那个好无助的女孩儿，又看看趴在床下自己是那么深爱着的男孩儿，她走过去眼中又一次装满了泪水，走到那个男孩儿身边把那封信轻轻地放在床头，没有打扰任何人，默默地走出了卧室，走进厨房里，在厨房里她把门关上好像进入了自己的小世界里。她拿起鸡块洗着，看见一面小小的镜子里的自己，看到从自己眼睛里流出的一行行透明的泪水，她第一次为了另外一个人哭，也是在为自己爱上了这根木头伤心，难过，云峰呀！你怎么就是看不出我对你的那片一往情深呢？我真的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助与无奈。爱一个人真的好难，而爱上了一根木头就更加难了。

她抹干了眼泪把鸡块洗好了，放进一只汤锅中放好水，打开煤气灶煲起鸡汤。她走出厨房，她的开门声把我从不尽的痛苦中拉回到现实中。我抬起头在朦胧的视线中我看到了她忙碌的身影。我喊了一声：“惠珍——”

她听到我的喊声急忙转过身看见我的这种痛苦表情马上走过来蹲在我身旁把我脸上的泪水抹去，可是泪水还是一波接一波的往下流着，流着，止也止不住……

“云峰不要这样，你是男子汉啊！怎么能动不动就流泪呢？云峰，莎雪她会好起来的。”

她说着为我挤出一个很不自然的微笑。

“惠珍我已经去问过大夫了，他说莎雪可能已经变成植物人了，是真的，但我不相信，决不相信，我太对不起莎雪了，是我把她害成这样。”

她听了我所说的话，很紧张的一下子把我紧紧地搂在她那温暖的怀中，大声地对我说：“云峰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这绝不可能，绝没有可能的，大夫全都是在骗我们的，莎雪会好起来的，她会好起来的，和以前一样好，我相信奇迹的发生，奇迹一定会在莎雪身上发生。”

我把头抬起来，凝视着她那满是泪水的双眸。

“奇迹真的会发生吗？”

“一定会的，一定会的，只要你我的心中都有那种不灭的信念在，并且努力的去做了，那么奇迹是一定会发生的，会出现的，相信我好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对她点点头，又把头扎进她的怀里……

又过了好久，我听见惠珍对我说：“云峰，你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了，振作一点吧？振作起来！再不要这样沉沦下去了。云峰，如果你在倒下了，那么莎雪就更没有一点希望了，不是吗？”

她抚摸着我的头发，真的像妈妈一样。我在次抬起脸，看见她的脸上依旧在闪着泪光，强忍着内心的剧痛向她点点头……

她把我从地上扶起来，我们走到餐桌前坐下，她把两盒盒饭拿过来放在我身边一盒说：“吃吧！云峰你看这都12：40分了，我们快吃吧！吃完了你还要回家一次给我拿点东西呢！”

“拿什么？”

“拿点调料来，这厨房里只有盐，这鸡光放盐不好吃，这次我给忘了，还有一点你把榨汁机也拿来，我给莎雪榨点果汁喝，你快去快回好吗？”

我看着她关爱的目光说：“我真的吃不下，我现在就回家拿东西吧！”

“不行，一定要吃点，不吃会生病的，快吃吧！”

我拿起饭吃下一口，可是怎么也咽不下去，我用尽力气强咽下去，可是泪又落下来。她看到我这样走到我身边蹲下来双手放在我的膝盖上对我说：“云峰，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啊！你就是为了我也要坚强起来呀！为了我好吗？”

我看着她心里真的是感动极了，我对她说：“惠珍，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对我好，我知道！我现在已经失去了思维的能力，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我强吃下中饭，然后就开车回家拿惠珍告诉我拿的东西了，把莎雪交给她我一万个放心，惠珍的心太热了，太好了。

回到家里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有变化，不过我却觉得和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家有一种隔世之感，我也没有多想，匆匆的拿完东西马上又赶回到医院。

推开病房的门，我看见惠珍正在为莎雪擦脸给她梳着蓬乱的头发。她看见我回来了走过来从我手中把东西接过来问：“云峰，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呢？”

“我是飞着去的，莎雪她好点了吗？”

她向我点点头。

我看着莎雪她还是那个样子，无奈的摇摇头，坐到沙发上。只听惠珍对我说：“云峰你拿得还真全呀！你是不是把你家的调味料都拿过来了，还有辣椒油，沙拉酱，咖喱酱，番茄沙司，还有蚝油啊！那你父母回家做饭可就没有调料用了。”

“那我可没想那么多，让他们再想办法吧！”

我看见她走进厨房里往鸡汤里房里点盐和料酒，然后关掉煤气灶，又拿来一只碗盛了一碗鸡汤端到莎雪面前对我说：“云峰你来帮帮我吧！”

我走过去做在床头把莎雪的上身抬起来，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她拿着碗坐到了另一头用小勺子盛了一勺汤，在嘴边吹吹，又尝尝，才喂到莎雪的嘴里。就这样惠珍为了她两小碗，在这期间我看到她喂莎雪就像是在喂自己的妹妹一样，是那样的精心，那样的细致入微，让我看了简直感动得不得了。放下莎雪我双手紧紧的抓住惠珍的手，我看着她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全是母性的光芒。

“惠珍你对我们兄妹简直太好了，我都不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感谢你呢？你真的是我所见过女孩儿中最最善良的一个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把头放在我的胸膛，说：“为了你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的，上刀山也好，下油锅也罢，我都不在乎的。”

我听了紧紧地抱住她，我们的泪水又留下来……

一下午惠珍都是特别精心的照顾着莎雪，又给她喂了6次鸡汤，还喂了好几次果汁。在这期间我还告诉她莎雪从小到大的种种不幸，还有在我们兄妹间从小到大发生的一些感人的故事讲给她听，听的她眼泪一个劲儿地往下落。晚上是我在医院的食堂里买的两份饭菜，她把熬汤的鸡肉又放了些佐料，我们把它吃光了。

在她的感染之下，我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也不那样以泪洗面了，我们的心里都坚信着莎雪她是一定会好的，我和惠珍的脸上也逐渐有了笑容存在……

直到晚上8点多钟妈妈才回来了，我才把惠珍送回她的宿舍，到了宿舍的门口她还告诉我说：“我在橱柜上还给你放了一碗鸡汤，你回去再热热给莎雪喂下去，千万别让她饿着，她实在太需要我们了。”

“惠珍我听你的，都听你的。”

我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说：“这件事你不要和朋友们说呀！让他们知道了，大家的心情也不好了，准还要来医院看莎雪的，你还是不要声张了。”

“嗯，云峰，我知道你放心吧！”

然后我们又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回到医院的病房里，已经是8：50分了，室内的灯光很昏暗，我看见妈妈正在餐桌上吃着一份外卖。我看着她好像似吃非吃的样子，眼睛望着黑乎乎的窗外，好像是在想着什么。我忽然冲到她的身边跪倒在她的膝旁，问：“妈妈您怎么了？想什么呢？”

妈妈被我一问才回过神来，她的眼光转向我问：“你把惠珍送回宿舍去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