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旌节居汴水（2/2）

耳边冷风冽冽，宝璋凛了神，只觉喉中血气上涌，拿手一抹脸上冰凉，眼前渐漫清晰，阿箬一手扶着陆梓柔，一手水袖柳叶飞刀凌厉，一簇一簇直直刺向逃往江子陵身后的粗陋男子。

一干舞姬箜篌女惊叫着连连避退，唯两名琵琶女依然如临无人，昂首自顾漫声吟唱：“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

江子陵沉了脸，宽大绯色袍袖凌风一挥如云卷回舒，秋风扫落叶般将飞刀挥挡出去，片片刀锋旋即如一尾尾被剔骨的响尾蛇般簌簌打入木桓壁墙之中。

他身后的两名丑陋奴才，早已跪地惊吓如筛，叩首如簌：“郡主赎罪，罪奴本无意冒犯四小姐。。”

江子陵目中骤然寒光，一拍桌上绣春刀掷于手中：“没出息的东西，不长骨头的奴才！既是我赐予你们的，一个下贱官妓，怕什么？”俾睨看向宝璋：“郡主，打狗尚需看主人，况且，这本只是陆家与我江家多年恩怨。你可考虑清楚，真要为这区区教坊司罪女，开罪我江家上下么？”

一直自顾啜饮旁观的蓝衣纨绔却是忽而站起来，似语三分笑的狐狸眼微微翘起，敛衽为礼：“宝璋郡主，一场误会，何苦大动干戈伤了和气？子陵，今日你如此咄咄逼人睚眦计较，实在失你平日雅达风范。今日事已至此，这区区官妓，协商不来，依我之言，不如改日我们摆个聚春宴，以此女为注斗诗，公平定夺，才高者得，也不失一桩风月雅事。。。”

江子陵垂首，似有不甘，但并未说话。宝璋是红了眼，仿若未闻，定定盯着江子陵，一步步迈出厅堂，梨花凝雨，冷若冰月，反手已抽出腰盏玉带软剑。

蓝衣人不由滞了一滞：“宝璋郡主，子陵是锦衣卫第一高手，十三太保排名第三，并不是你争武斗勇的好对象。若郡主实在要定这罪女，何妨我来作个中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