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故人已去不复返（1/2）

厅中一片寂静，香炉中有袅袅青烟扶摇而上，散发出淡淡的松香味，坐在首位的老夫人面色凝重，藤廷烨也是眉头深锁，侍奉的下人都已被摒退，初雪心中忐忑。她从来没有天真的以为身份可以一直隐藏，这一天迟早要来的，只是没想到藤廷烨比想象中的还要敏锐。

“母亲。”

“唉！过来坐。”老夫人看着初雪叹了口气，每当看到这个孩子，老夫人总会想起已逝的兄嫂，那几年的风云莫测，命途多舛，所有人都身不由己的被卷入其中。

“小妹没有什么想和我说么？”藤廷烨凝视着初雪，目光锐利深沉。

“不是二哥有事和我说么？”初雪巧笑倩兮，心中不切实际的还抱着一丝希望。

“好。”藤廷烨点点头，似笑却又未笑，有伤而又无伤。“小妹初回府之时，曾在祠堂拜祭过先祖，可还记得大哥灵位之上摆的是谁的牌位？”

初雪心中泛起苦涩，最后那一点渺茫的希望也抹灭了，面上还是镇定自若，“记得，是平南王扶起的灵位。”

“那你可知，我镇北王府为何会供奉平南王夫妇之灵位？”

“母亲同我讲过，平南王乃是母亲的兄长。”

“是，他们是我的舅舅和舅母，十一年前遭歹人所害，死在了回南疆的路上。”藤廷烨心事沉重。

小的时候父亲严厉，对他们兄弟二人多为苛责，从无半分普通人家的父子之情。母亲出身将门，也从不溺爱他们。反而是舅舅和舅母待他兄弟二人更像是父母，异常疼爱。每每闯祸惹恼了父亲，也是他们来解围。

初雪和老夫人都没有说话，藤廷烨现在需要的是倾听，他应该有很多话想说。藤廷烨呼出一口气，稍稍舒缓胸中的悲痛。

“小妹可知，他们二人还有一个女儿，出事时她只有六岁，后来下落不明，她的名字就叫初雪。”

“这么巧。”初雪叹息般的说了一句，兀自忍住眼中泪水。

“初雪自小就爱同我和大哥玩闹，那时候的她白白胖胖小小的一团，整日里像个脱缰的小野马，比我还淘气。那时候我很喜欢欺负她，若是知道后来……我一定会当个好哥哥。”藤廷烨声音里有压抑的颤抖。

初雪一家不仅是他父亲母亲心中的痛，也是他们兄弟两的心伤。即便是看到千里迢迢运回来安葬的尸骨，藤廷烨还是不能相信，自小疼爱自己的舅舅舅母就这么死了。藤廷杰在世时，他还不是世子，曾多次去寻访，最终都是一无所获，后来长兄战死，他成了世子，背负了镇北王府的责任。

“二哥，节哀！”初雪的声音还算稳，她想安慰藤廷烨。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除了几缕青烟，只剩下稍显沉重的呼吸声。

“你变了很多，虽然第一眼就让我觉得熟悉，却一直没有朝这个方向去想，大概是我也不相信那样的境遇下一个六岁的孩子能活下来。”藤廷烨朝着初雪笑了一下，那笑容中藏了太多情绪，“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二哥。”初雪低低唤了一句。“说句会惹二哥生气的话，我其实并没有打算与你们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