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狼出没（1/2）

事到如今，云川心想只能靠自己了。

如果不想长孙嬴累及无辜，那只能是在他之前，逼着尚度可汗将百年雪莲的秘密说出来。云川感到在族群之间，大多人都是在算计，自己能得到什么，得到多少，在索取的时候一切无关的生命都如草芥一般。在这种情况下，找他们帮忙，只能是牵连更多无辜的人。

云川拿起柜台上娜塔一早送过来的雪莲，清嗅一下香气扑鼻，神清气爽。云川想着自己以前吃过一种半透明状的糕点，似乎是木薯粉制成，晶莹剔透，与今早偷取的雪药丸几乎神似，如果在这其中添加雪莲花辫，将雪莲的气息融入其中，那色香形是不是可以以假乱真？

云川思索半晌，没有其他更好的计策了，这已经是目前能尽快实施的最好办法。没有时间再反复权衡了，云川起身走向伙房，她要以最快的速度学会做这个透明状糕点的做法，然后再以假乱真，让尚度可汗自乱阵脚。“只能孤注一掷了，长生天一定要保佑我成功！”云川将手放在胸前心中默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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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晌午，月氏部落的南门是此刻最热闹的地方，云石大会的宾客已经陆续到来，都需从南门进入。经过昨晚百年雪莲事件后，今日在南门驻扎的兵力增加了一倍以上，对宾客的检查也更加严格，不仅要详细的盘问、核对，还要检查行李，扣押兵器。

南门旁侧是巍峨的雱翠山，月氏部落依山而建，听闻云石大会的主角——这块硕大的奇石就是从这座雱翠山上的东面滚落下来，此刻正在雱翠山东面的山脚，已被幕布遮盖、重兵看守，今晚的云石大会也将在那里召开，届时奇石将会公之于众。

在雱翠山正对的部落南门山脚，矗立着一个挺拔的身影，坚毅的眼神看着从南门缓缓走来的男子，两人都面无表情。

“赫连将军，你找我来有何事？”等候在山脚下的男子原来是杨清沄。

“果然是辰王挑选出来的人才，我只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你却能听出其中信息。”走过来的是赫连弃及，眼里透出赞赏的目光。

“赫连将军身份显赫，迎接来客的事自然不用你亲自出马。你却特地告诉我们你要在南门迎接来客，这个来客恐怕就是我了。”杨清沄缓缓地说道。

“好，大家都是自己人，那我就不绕弯子了。我在淍潮当质子的这20年，人嫌鬼弃，与我有交往的人少之甚少。承蒙辰王不嫌，多加照顾，几次救我于危难之中；你和平王对我的杯酒之情我也未曾忘记，见你二人品性刚毅，因此我回突桑时，特向辰王推荐你二人辅佐。如果我没记错，这次我送给辰王的牌匾，平王与你自告奋勇一同前来，此刻平王在哪里？你为何要去盗取百年雪莲？”赫连弃及眼神犀利，步步紧逼，环环相问。

杨清沄却并不慌张，当初辰王突然夜访他和宇文瀚，抛出橄榄枝，他也知道了辰王与赫连弃及的关系。但他之所以会站在这里，并不是因为辰王的赏识，而是因为宇文瀚。“我与平王遇到一点小意外，所以需要百年雪莲。”杨清沄面不改色，轻描淡写道。

“小意外？什么样的小意外让王成愈知道了你的身份和行踪？什么样的意外让平王受伤，还要百年雪莲才能医治好？”赫连弃及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连声问道。

“你跟踪我们？”杨清沄有些惊讶，自己一路小心翼翼，没想到行踪已被赫连弃及掌握得一清二楚。

“你们以为大漠是世外桃源吗？这里是另一个更加残酷的战场！你们一路被黑衣人跟踪，却毫无警觉、掉以轻心，为了一个宇文凌就泄露自己的身份！如果被发现你们私自前往大漠为辰王办事，在淍朝是什么罪过？我不管你们来这里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但你们不能乱了我的计划！”赫连弃及神色又变得冷峻，眼里透出凶光。

“我们竟然为辰王办事，自然是听命与他，他交代的事情，我们铭记于心。我本无心取百年雪莲，但事已至此，百年雪莲不可不取。但我取百年雪莲，却从未忘掉自己的使命。你可以想一想，雪莲失窃，是不是有助于辰王？”杨清沄深知赫连弃及与辰王的关系非同一般，自己跟随宇文瀚效忠于辰王，那自不能因为一时意气，让赫连弃及生出嫌隙。

赫连弃及思索片刻，将信将疑看着杨清沄，问道：“百年雪莲呢？你偷的那几瓣明明就不是百年雪莲。”

“我当时并不知道那是假的，百年雪莲我随手扔到火堆里了。”杨清沄神色淡定。

气氛减减凝固，赫连弃及死死盯着杨清沄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神中确认他诚实如否。一会后，赫连弃及点了下头，说道：“好，我信你。但是，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何今早黄卑又不追究此事了？”

“我们不希望他们形成联盟，那自有人希望能形成联盟。谁在其中斡旋，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杨清沄回道。

“那还有谁？那自是我的大哥阿史那.威顿了。”赫连弃及眼神上挑，略带轻蔑的说道。

杨清沄看着赫连弃及轻蔑的眼神，感觉到此人与突桑可汗之间有股复杂的情感，已经凌驾于兄弟情感之上，但他对外人的事情从来就不关心，也不愿深究。“赫连将军，我还有一事相求。”杨清沄双手做揖，弯腰说道。

“想让我帮你找百年雪莲？”赫连弃及摇摇手说道：“我知道平王现在伤势不轻，但百年雪莲在哪里，我也不知道。说到底，你们也是因我而来，我现在能为你们做的就是，让你们安然地回到淍朝。”

“平王现在身负重伤、性命垂危，如何安然？”杨清沄请赫连弃及帮忙，只是情景之下的一种说辞，刻意隐瞒自己已经拿到百年雪莲的事情。但听到赫连弃及如此回应，对比云川云浠两位萍水相逢的人的帮助，心中不免气愤。

“第一，五步蛇毒不会要了平王的性命，如无百年雪莲只会失去一只手臂。第二，假的百年雪莲已经被你毁了，真的都不知道在哪里。第三，我让你们安然回去，那是因为我已经将知道你行踪的大淍使节全部处理掉。平王的手臂如何失去，你们按照需求可以任意编撰。”赫连弃及心中冷笑，原来只有说道平王，这个杨清沄才会有情绪波动。

“王成愈已经死了？”杨清沄看着赫连弃及脸上的刀疤，虽被一侧头发散落遮盖，但突出的疤痕在发丝间隐隐凸显。狼永远都是狼，哪怕度过了20年被软禁的隔绝生活，凝聚的凶狠比脸上的刀疤还要深刻。

“那不然呢？他本就是一颗死棋，知道了你的身份倒也无妨，你出来暗访一下也能说的过去，但他已见过平王，那就一刻都不用留了。”赫连弃及摇摇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