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上天偷剑(2/2)
落长辞轻笑一声道,“你放心,他绝对不会发现你的,而且就算发现了,也会装作没看见”
我不解的问为什么,他却怎么也不说了,直到我撂挑子不干了,他方才支支吾吾的解释说是天帝欠了他人情,我这才安心的偷溜进去,屋子里面黑的很,连一支红烛也没点,我借着窗外微弱的光亮小心的摸索着,竟也摸到了床前,说来奇怪,这屋子我明明第一次进来,但却莫名觉得熟悉的很,似乎我的身体都比大脑要先一步反应,竟像是跟这屋子有了默契一般。
我屏住呼吸偷偷打量着躺在床上的人,模糊中觉得他的五官大概是不错的,正欲凑近了细看,窗外的光亮却也没了,想来是闲云挡住了月光吧,我心里暗叹口气,看来这天帝果真不是一般人哈,此番好不容易能一睹尊容,竟被一片闲云给搅和了。真真是天人不可犯啊。待这闲云飘过,窗外又重新透进光亮来,我便趁着这空档一把抓了床头架着的那把剑,利落的往怀里一抱,偷偷摸摸的又溜了出去,本想着这剑当真好偷,岂料这世上还有个词叫乐极生悲啊,我只顾高兴的往出走,一个不留神,竟被床前不远处立着的屏风绊倒了,动静可是不小,我瑟缩着趴在了地上不敢动,心想这下定是完蛋了,结果身后却很合适宜的响起了救命符似的呼噜声,万幸这天帝睡的沉呀。
待出得屋子,只见落长辞正斜靠在一棵树上闭目养神,我心中的怒气便一下烧到了头发尖,黑着一张脸,将那九天剑往他怀里一塞,咬牙道,“落兄好惬意啊,我在里面历生死,您这儿倒是云淡风轻嗳”
他嘿嘿一笑道,“莫气,你看,我望风不也望的很好嘛”转而两眼放光的摸着手中的剑道,“我就知道,这剑全天下也就你能偷的出来了,怎么样,还顺利吗?是不是如我所料,他一点都没发现你?”
诚然,他料事如神,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待逃到三重天的时候,我一晃眼便瞄到了一座山,那山缭绕着层层的仙气,竟也没挡住郁郁葱葱的一片绿色,心下不禁好奇,遂央求了落长辞赶去了那座山,他告诉我那山叫做无界山,是北弥上神的地盘。这北弥上神我也是听过的,主要他被写进了六界的野史里想不知道都难哈。野史云他是父神座下的神将,精通各类术法,曾被誉为行走的术法书,也算是痴人一个,原本一生荣誉,奈何却生了个不争气的女儿,因着那场断绝父女关系的闹剧终是觉得丢了人,从此便也归隐了。不想他竟是归隐到了这里。
我瞅着那成片的绿树,却不知为何在开花的季节里它却依旧绿的厉害,落长辞甚是贴心的与我介绍,“这叫做梅子树,结的果子叫做圣生梅,是凡间特有的产物,北弥上神归隐后为了打发时间,便特地跑去凡间移植了几棵来,谁知这果子酸酸甜甜的倒是好吃的很,他便突发奇想的用了这果子来酿酒,结果一酿酿成了梅子酒,从此这无界山上的梅子树便越来越多了”
许是他刚刚得了宝剑,称心的很,竟然主动去酒窖偷了壶梅子酒给我尝。我起初还小口小口的啜饮着,惊觉这酒果真是极好的,便跟他守在了酒窖旁,一壶接着一壶的灌进肚,却也没什么醉意,想来这果子酒不会醉人吧,是以喝的更畅快了些,我眼见他熟门熟路的搬着酒,甚至连各种年份的也辨的清楚终是忍不住问道,“你和北弥上神是旧识吗,怎么他的酒窖你如此清楚?”
落长辞一张俊脸微红着,好看的眉眼弯成了月牙,坦然道,“何止是旧识啊,我还在这住了两千年呢,看见没,那处的山坡上有个小木屋,就是在那儿,我被囚了整整两千年”
听到此处大约能猜出来,这里面定是藏着一份不小的恩怨呢,我只眨巴着眼睛望着他,却并不搭话,诚然,这世上的恩怨千万种,可究到最后不过都是一场往事罢了,既是往事自然不会轻易提起,毕竟恩怨里总会伴随着伤情。然而,岁月是无敌的,当过了千八百年后,这些往事便真的变成了故事,这时一旦开了口,便定是要完完全全的讲出来才算没白遭了那桩罪的。
果然,他悠悠的灌了一壶酒,接着道,“我有个大哥,他叫做落长留,我俩是孪生兄弟长的呢是几乎是一模一样,可性子却是截然不同的,我大哥仁善且有着雄心壮志,而我却自私又无甚野心,有时候我常常在想,或许就是因为我的无甚野心才能让我苟活到今日”
他道,“我和大哥是妖界里最后的两头雪狼,却幸运的赶上了那场天降的大恩泽,因着天赋我们成了最先修炼成人形的小兽,那时候世上还没有妖这个词。大哥野心勃勃的创了落山派,广纳同族的小兽为弟子,将悟出来的修行之法尽数传于了他们,因此世上修炼成精的小兽便越来越多了,如此算来,我大哥当算是妖界的创世老祖吧,可惜他这个老祖却当的过分称职了些”嘲弄的一笑,他又灌了一壶酒,道“初初感念天地被赐了妖界时,其他五界除了欺压便还是欺压,大哥一气之下更是潜了心修行,渐渐的便精通了各类术法,巅峰之时甚至还曾与北弥比肩,这本是一桩荣耀的事,怎料大哥却犯了大糊涂,他一人会了还不行,偏偏要尽数教了族人去,如此妖界的力量便越来越强悍了,正所谓盈满则亏,终是引来了祸端,那日原始天尊将他召了去,逼得他在西天众佛面前作了誓,千秋万代,妖族之人都不得与凡界为难,更不得与神族动手,如此才保得了一时平安。本想着定是神族开的恩,却不想不过是父神求的情罢了,后来父神遭遇劫难仙去后,老天帝便再也耐不住性子,悄悄的就将大哥暗杀了,我至今还记着大哥元神尽散前对我说的话,他要我好好守着妖界,要我管着他们生生世世都遵守誓言,然而他不知道自他去后,妖界便大不如前了,这世上再也没有哪只妖能有实力有胆量去做那违背誓言之事,哪里还用得着我管呢?你说,你说我大哥是不是傻的很,用尽性命换来的不过是一场空罢了,他到死都没实现他的远大抱负,你说他是不是个天大的笑话?”
我唏嘘不已,不想妖界竟创的如此艰难,摇了摇头皱着眉问,“那你呢,你身为创世老祖的胞弟,怎会被北弥给囚了莫非他们也想要加害于你吗?”
他晃着手中酒,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怅然道,“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一个不足为患的废人罢了,又怎会费那个心思来对付我呢,北弥囚我实是因为对我大哥的真情,他们曾是拜了把子的忘年交,我大哥去后,他便有些疯癫,贸然在落山见了我,便把我捉了去,日日唤我作长留”
我吧砸着嘴,暗想着那长留倒真是个人物,此生无缘得见,倒是一桩憾事。抬手将嘴角的残酒抹去,只觉得往日对妖界的那些偏见委实太偏了些。当下便暗暗盘算着,什么时候也该给书白去封信,日后对妖界多少也该提携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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