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下凡人间（2/2）

再不忍心挑逗他，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笨蛋，我逗你玩呢，我当然知晓你对我的情意了，不过是故意调戏你罢了，算起来，这都好几次了，你怎么总是当真啊…..诶，真是呆瓜一个啊……这要是我以后当真嫁给了你，岂不是要无聊死了……”

冷亦终于松了口气：“你别生我气就好，慕儿，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努力改进的，争取做一个有趣的夫君，只是你的脚还疼不疼啊？都是我的错，没能照顾好你，竟又让你受了伤，是我不好。”

我无奈摇头，痛心疾首的说道：“脚长在我自己身上，石头自己躺在路边，这责任再怎么追究也追不到你身上，怎么会是你的错呢？冷亦，你知道吗？你什么都好，就是责任心太强了，无论什么错都能揽到自己身上，真是一个彻头彻底的烂好人，真是气死我了……”

“我生来仙胎，三百岁时就被立为天帝候选人，更由师尊亲自指点术法，受着这许多恩惠，自然是要多承担些责任的，况且我自小便被教导要以六界苍生为己任，注定生生世世都要守护这六界的，自然不敢怠慢。”冷亦一本正经的解释，一番话说的虔诚又真挚，倒叫我看着都痴恋不已。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稳住心神，望了望还有很远的路程，我忍不住嘟囔着：“从天上看这凡界不过拳头大小，怎么一个小小的山丘都这么远，真是要累死了……”一低头便扯了冷亦衣袖，轻轻晃荡，委屈巴巴的说道：“冷亦，我累，不若你背我可好？”

冷亦向来有求必应，果然见他宠溺一笑，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随即微微开口：“好，依你，都依你，慕儿开心就好。”

冷亦不愧是天帝，体力就是好，他背着我前行，竟比我们原先的脚程还要快，日头还未偏西就到了。我原是心疼他想让他腾云飞过去，无奈他却怕吓到了那些凡人，非要身体力行，此番看来确是我多虑了。不过他的背可真是宽广，竟像我神兽谷的草原一般让人踏实啊。

“怎么会聚集这么多的凡人？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我好奇的张望着。

只见这一个个小木棚里竟都住满了人，老人的叹息，小孩的哭闹，病人的呻吟一时间汇聚一起，嘈杂而阴森。各种草药的气味更是弥漫在空气中，顺着气流被人呼吸着，其味之杂，闻着就很反胃，可想而知吃起来会有多苦了……

冷亦锁着眉头还未答话，迎面便走来了一位白白净净的清秀男子，一身粗布粗衣，质地粗糙，针脚杂乱。我忆起曾在觅双收藏的折子戏中看过，凡间的官宦富贵之家大都是绫罗锦缎，只平民百姓才会穿粗线织的布衣来抵御风寒，这点倒是和天界不甚相同啊，只不过天界无平民，只是仙阶的高低罢了。就比如冷亦的龙袍用的便是天蚕丝，更由织女仙子亲手所制，而那些上神穿的虽也都是天蚕丝，只不过衣袍却是由织衣宫的小仙缝制的，而再低一阶的上仙所穿之衣便是织女宫的小仙用着剩下的天蚕丝织就的，因此样式也就少了些，最后那些尚无阶位的仙侍仙婢的衣衫便是随便捻片仙叶仙花幻化而成的，因此便都是一个样式。我所穿的衣服嘛那就另当别论了，虽然我之前被天界众人唤作仙子，却实乃不是天界中人，自然无人为我添置新衣，可偏偏我又是个爱美的人，日日看着冷亦身上的精美衣袍甚是眼红，便偷偷穿了几回，怎料不小心还是被冷亦发现了，好在他脾气好得很，非但没有与我计较那偷穿天帝龙袍之过，还亲自吩咐了织女仙子让她缝制龙袍时连我的衣衫也一道缝制了。要知道织女仙子的本职可是为天帝天后制衣的，如今却要为我制衣，我当时不知高兴了多久呢……

我正偷偷打量那男子，那男子就已快步走到了跟前。他先是看过了高大的冷亦，微微一笑抱拳揖手以尽礼数，而后便看向我，眼眸中的惊奇之色难掩，许是自感失礼，慌忙抱了拳揖手赔礼。

“姑娘，见笑了，闻竹只是从未见过如此绝色的女子，一时失礼，还请姑娘见谅。”

礼数周全，谈吐真诚，毫不做作，虽着一身布衣，却颇有些谦谦君子的气度，我甚是喜欢，自然不会与他计较，随即摆摆手道：“无妨无妨，我这容貌生的确实张扬，碍事的很，你也不是第一个有此番反应的人了，我都习惯了……你刚才说你叫闻竹是吧？”

他闻言客套一笑，拱手做礼：“正是，小生名唤闻竹，是名医者，不知二位是？”

瞟了一眼冷亦，我缓缓开口：“闻竹兄，我唤作慕灵，这是我的哥哥，叫做冷亦，此番我们兄妹二人路过此地，困顿不已，见此处似有炊烟升起，便特地前来讨杯水喝……”

“哥哥？兄妹？”冷亦一直紧锁的眉头忽然放开，笑的一脸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