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殿下是殿下，微臣是微臣（下）（1/2）

白沐辰慢慢穿过层叠的树叶，端木渊的侧脸被月光勾勒出一层月光白。毕竟是兄弟，端木渊的侧颜果真是与端木嗣有几分相似。

月朗星稀的大漠月色下，端木嗣也曾这般坐着仰望天空，白沐辰每每想起，嘴角都会不禁上扬。

“你看着本王痴笑做甚。”端木渊说话时的语气，要比端木嗣严肃许多，似如斯却非如斯。

“没……没有。”逆着月光，白沐辰看不清端木渊的神情，自己的一举一动却被看个清楚。

“你过来。”

白沐辰走到端木渊身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灯火通明的京都城尽收眼底，东门大街上星星点点的光亮连接在了一起，便成了万家灯火，仿若地上的银河一般。

白沐辰其实也和这个年纪寻常单纯可爱的女子一样，惊讶时、高兴时都是皆是一样：“这是京都城！”白沐辰惊讶地问着。

端木渊指着远处皇宫中最高的上乾殿道：“你时常出入皇宫，难不成连上乾殿都不认识了？”这般看去，上乾殿被映照的金光闪闪。

于白沐辰而言，那殿内的主人便是皇权，自己乃至白家都得在那皇权之下逼不得已，苟延残喘。于端木渊而言，那殿内的主人是他做梦也想杀了的仇人，白沐辰的父亲亦是，自离开京都城的那一日，端木渊便下定决定终有一日他要与十五年前一样血洗上乾殿，这条路一旦踏上就没回头路了，即便最后自己注定要成为恶鬼。

两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白沐辰坐在树干上贪看着这难得一见的美景。自己扬起的发丝不知何时到了端木渊的手里，白沐辰回过头，端木渊不知何时靠近了自己。

“殿下……”白沐辰往后挪了一点。

“你再挪就下去了。”端木渊说，白沐辰神色惊恐，“本王刚才生气的时候可是吓到你了。”

“微臣惶恐是因为……”白沐辰半蹲着往后挪了一大步，“这个。”

白沐辰有意无意的疏远在端木渊看起来，他自己始终还是没让白沐辰相信自己：“你对本王的戒备，真是让本王心寒。”双瞳剪水，端木渊扮作意乱情迷的模样说，“将军向来聪明的很……你何时才能对本王敞开心扉啊。”

除了在端木嗣那儿，白沐辰没再见过这种眼神。白沐辰心里有了个数，却也正是因为自己不通情事，一时之间，白沐辰不知如何是好，不敢看着他的眼睛更是不敢将视线挪开：“殿下，微臣的心意，您向来是明白的。”长痛不如短痛，三思之后，白沐辰还是选择直接断了端木渊的念想。

那双眼眸里此刻应该演成什么样？应该是失神吧。端木渊垂下眼眸小声道：“原来本王明白，将军也一直都明白。”端木渊回到了原位道，“好了，本王明白了，明白了……”这番故作失落的模样美的惊人心魄，“本王一时失态，还请将军不要放在心上。”

“殿下是说在殿内还是刚才……”

“都是。”端木渊再抬起头时，已经收好了那副意乱情迷的样子。

“本王没用，不像将军那般不仅能将刀法练到收放自如，亦能把自己失态的模样藏好，不被自己上心的人瞧见。”

白沐辰笑着，即便是好话从端木渊嘴里说出来也会带着几分嘲讽之意。

“原先我真的以为自己对那些成年往事早就心如止水了，可今日在宗庙……看见了父皇的灵牌时本王才明白，自己高估了自己。”端木渊的肩膀靠在树干上，“所以才会让将军看到刚才在殿内的情景。”

“殿下不必挂怀，俗世红尘三千，但凡是俗人都有难以放下的事世。今夜之后，殿下与微臣还是如往日一般，殿下还是殿下，微臣还是微臣，不曾改变。。”

对白沐辰的情意随是装的，可真的听到如此决绝的话语时，就连一贯自诩凉薄的端木渊也不免心口一阵轻颤：“是啊，不曾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