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甘之如饴（2/2）

离歌对平儿的态度还算缓和，直截了当地从怀里摸出二百两银票。

“这是诊金和药钱，十日之后，若你当真能治好我的隐疾，我另有重金酬谢。”

“那我就不同公子客气了。”平儿欢欢喜喜地接过银票。

秦苏看的有些眼红，看来不管放在哪个年代，最挣钱的还是大夫啊，平儿才来了这么一会儿就挣了二百两，她得做好半天饭才能挣到呢！

唉，人比人气死人啊……

她默默叹了口气，闷着头往外面走。

平儿背上药箱，向离歌行过礼后，也跟着走了。

书生关上门，转过身，见离歌若有所思地坐在桌前，淡淡启唇。

“你以前从来都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我记得几年前主公亲口提出要将你变成常人时，你半点不放在心上，反而说当个太监也算好事，如今怎会突然改变主意？”

“人的想法是会变的，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待在上京，犹如处在一个布满荆棘的地狱中，每天都要戴着一副假脸同那些人虚与委蛇，所以是人是妖，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区别。

更何况，主公的恩情能不能要，你比我更清楚，受了他的大恩，就要付出更惨重的代价，你和我拼了命地想逃离他，我又岂能再让自己和他有更深的羁绊，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离歌细长的眸子凝视着桌子上闪闪烁烁的烛火，突然伸手向它靠近。

“以前，我的人是冷的，哪怕身处火海，却怎么都感觉不到烫，可是到了这儿，我第一次体会到温暖的滋味，这种滚烫的火热在我心尖上跳跃，顺着血液在全身上下游走，好像我整个人又重新活了一次……阿瑾，你以前体会过这种感觉吗？”

“有，”书生目色定定地看着他，“我以前切身体会过，但是，下场也会很惨烈，离歌，你会后悔的，主公若是知道你喜欢上一个女人，不但不会放过你，还会杀了她。”

他慢慢走过去坐下，嘴中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而你就是他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这把刀以血喂养，喝越多的血，才会越锋利，可若是有一天，它再也不会杀人了，你自己很清楚会是什么下场！”

离歌双肩一震，不知是不是明亮的烛火灼痛了他，他猛地缩回手指，闭上眼，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如果，我甘之如饴呢？哪怕只是像个普通人一样默默守在她身边就好了，我不在乎世俗，更不在乎后果，只要能每天看到她，跟她斗斗嘴吵吵架，我就觉得很开心……”

书生没说话，因为他太了解这个人了，一旦他认定的事情，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做到，所以根本就没有劝解的必要，他根本就不会听。

可是，他现在所面对的，将会是有史以来最难完成的任务，这一关，没那么容易度过去的……

“离歌，你一定要想好了，不要到最后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如果你还没有足够的实力能在主公手里保住她的命，就最好不要让他知道你这把刀已经变了，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主公他这个人有多残忍，你是知道的。”书生沉沉提醒道。

离歌淡淡一笑，伸手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

“放心，我没那么蠢。”

书生闻言，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或许真是他多虑了，他和离歌本就是不一样的人，所以最后不一定会拥有同样的下场。

离歌的意志向来比他坚定，也或许，事情不会像他想象的那么糟糕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