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花楼少年（2/2）

一个少年走了出来，十五六岁的年纪，身后跟着两个与他年龄相仿怀里抱着剑的侍卫。

三人都穿着黑衣，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睨着杜云亭，气息凌厉的如利剑。

唯一不同的是，为首的少年面上，覆着半展白玉面具。

杜云亭心跳的极快，她匆匆扫了三人一眼，不动声色的垂下了头。

“你是何人，竟能躲得过我的袖箭”

冷冰冰的声音，带着一丝变声期的暗哑，淡漠，疏离。

青云山谷口的十月寒风不外如此。

落在杜云亭身上目光，极淡却很有压力，她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我是楼里打杂的小厮，来后院提个新买的丫头，不知何处得罪了公子，公子竟要射杀我，亏得我学过些拳脚功夫，才堪堪躲过”

她抖了抖身子，憋尖了嗓子，唯唯诺诺，一幅懵懂无知姿态。

她嘴里恭顺，实则心里腹诽眼前三少年既来花楼不去前堂逍遥，在后院柴房躲着作何。

她放飞思绪的间隙，少年已经动了步子走下台阶，停在了与她隔着一层台阶的地方。

黑色的皂靴，再往上是一截绸缎锦衣，黑的凛冽逼人。

锦衣掐出的精细腰间挂着一方月牙玉佩，质地极好，不是什么凡品。

再往上，杜云亭便不敢看了，因为她感受的到那道愈发深沉的目光正落在她的头顶。

了无波澜，却带着一丝杀机。

心脏狂跳不止，杜云亭想她莫不是无意之间撞见了什么隐秘。

然后被杀人灭口。

话本子里都是这样写的。

脑中青衣人，长街纵马的黑衣人的身影忽然次第闪过，杜云天愈发心惊胆战。

一场无声的对峙，让她的背后起了一层寒凉，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危机。

今日分明就是多事之秋，早知道她就不该来做生意。

“说吧，听见了多少”

少年的剑柄忽然抵上了她的下巴。

极其轻蔑放肆的动作，杜云亭被迫抬起了头，心里却在思忖她该听见什么。

她心中有惑，脸上的懵怔不假。

四目相对时，两人都愣住了。

很明显，少年是在看到她那张黑灰不接的脸时愣住的。

不过只有一瞬，他就恢复了姿态。

虽看不清少年的表情，但杜云亭知道他一定皱眉了。

少年身后的二少年，在看到杜云亭的脸时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少年淡淡回身扫了一眼，那笑声便戛然而止。

尽管如此，二人的笑声还是将杜云亭从短暂的失神里拉了出来。

她失神不为别的，正是因为那张窥不见真容的脸。

眼前的少年，玉冠束发，白玉面具下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半侧下巴。

眼睛清冷深沉，下巴白皙精致。

周身凝着一股淡淡的贵傲，像是长在骨子里的，贵傲里又藏了丝逼人的凛冽，如一块上好的冷玉。

西阳从西墙边斜照过来，恰好将他包裹，让他整个人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神秘。

黄昏少年出，夜行锦华衣，不摘楼南月，唯拭滴血剑。

突然的，杜云亭就想起了话本子里冷酷神秘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