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2/2）

承乐一听到自家儿子做的那些调皮事，就忍不住笑了，“你怕他跟你小时候一样么，总是欺负你皇兄，现在长大了，你皇兄也事事由着你。”

“这不一样，我跟皇兄不一样，我们是亲兄弟，但是哭宝儿跟太子是隔了一层的，我跟皇兄，还能算得上是争储，但是换了哭宝儿，那就是篡位了。

且不说他有没有那个心思，他什么也不做，压我头上的罪名也少不了。

当初这皇位本就有很多曲折，皇兄这些年可不容易，好不容易那些站我这头的把心扶正了，不能因为在哭宝儿这儿看到了一点点可能又给偏回去了。”

承乐低笑，“人心本来就不是正的，你硬要不偏，怎么可能呢。也不怪他们还心存不臣之心，你本来就是他们心里最合适的人选，他们追随你多年，耗费了多少心力在你身上，突然本该更上一层楼的机会就这么被人抢走了，他们没有反过来报复你就不错了。

要不是陛下这些年与你还同幼时一样亲近，没有分得那么清楚，也没有真想过要做这个皇帝，哪儿还有你还有他们的活路，全都被外放出京了。”

湛廉握住她的手，也笑了，“你这么一说，我都快觉得十分对不住他们了。”

“难道你一直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不住他们么？”

承乐有点难以置信。

湛廉老老实实摇头，“真没有，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从来没有为了这个太子位去做过什么，我生下来就得父皇喜爱，从一开始就注定这个位子是我的，皇兄也没有妄念，我压根都不用去争去抢，他们也不是我为自己争来的，所以我觉得他们在不在我这边，有没有得到什么利益都跟我没关系。”

承乐一时无语，“其实你跟你皇兄是一样的罢，你也不喜欢做这个皇帝。”

“或许罢，当初年幼，顾虑不了太多，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没什么可盼的，唯一的……唯一的一点事就是想着怎么欺负盛虞了。

其实从小皇兄比我过得开心，他有母后，有盛虞，有舅舅他们疼爱，可我只有父皇，就因为他们觉得我坐在高处，所以什么都有。

尽管后来皇兄拥有的这些都失去了，但是我和他是一样的，我也失去了这些东西，属于我的不属于我的，我都没有了。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们是靠着对彼此的不甘心走过来的罢。”

“你后悔过么？”承乐突然问。

湛廉沉默了很久，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之后，才回她：“后悔过。”他声音很低，“我有后悔过，放下一切了，就后悔了，盛虞其实是因为我，是被我害死的。

虽然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但是所有担子全都卸下之后，我就开始琢磨了，越想，就越觉得是自己的错。”

承乐轻揽了揽他的肩，“不用想了。”

“其实小五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坏心眼罢，这么多年，我总记得她小时候让盛虞落水的事，我总觉得她心机深沉，从小就是，从小就爱争爱抢，我就想着，她既然这么喜欢做戏，那就让她一直跟宫里的人斗好了，她嫁了人，是尊贵的公主，没有人敢跟她撕破脸叫板，所以他才用尽法子把她困在这宫城内，没有人敢娶她。

可是这么多年，小五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坏，她对徐沅清百般讨好迁就，是因为盛虞，她对盛虞有亏欠，她想把这份亏欠都弥补在徐沅清身上。

有些事，或许从最开始，就已经不是他所想的那个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