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2/2）

您既然看到了，那又为何没想过臣妾也在含凉殿内。含凉殿内那么多宫人都在，也包括您的那几双眼睛，他们都在边上看着。

陛下总是恶意揣度皇后，却从未发现，皇后召见顾侯一次，他便要离京一次。

每一次，都是皇后给顾侯的任务。”

天子脸色微僵，愣愣地看着她。

“陛下信用袁段等人，本无错。他们也本是忠义之臣。

可是陛下不懂制衡，宠信无度，不但助长了他们的野心，也引起群臣不满。哪怕后来纪相回京，也需要费大力气才能将他们连根拔起。

您总以为袁段等人不争不抢，可又何曾知道他们早已将手伸去了各州县。

皇后屡次提醒您，您从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佞臣当道，皇后就连后家的人也不能见，唯恐落人口实牵连张家。

是臣妾提议召见顾侯，请他去宫外传话，所以他一个外臣才会频频出入含凉殿。

可是这些，都被陛下当成利刃挥向皇后。后宫中有多少闲言碎语，不是陛下自己传出去的？

偏偏您还一次又一次地装作无辜地去指责皇后。就连大皇子，您也不放过。他可是您的亲儿子！

您连大皇子都能利用，不惜往自己身上捅一刀也要废了皇后，到底为什么？

除了顾侯一事，皇后到底还做了什么，让你容不下她？”

天子脸色阴沉：“大逆不道！温如意，你别仗着朕宠你，就什么话都敢说！”

“那陛下有什么要为自己解释的么？

比如后宫那些传言不是陛下有意推动；朝中有人质疑大皇子的身份不是陛下授意；张家子弟接连因犯错被外放不是陛下刻意为之。

陛下敢说一句这些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么？你不敢，因为你做不到问心无愧。

陛下，人心都是肉做的，皇后再有心待您，也总有心冷的一天。

您冠冕堂皇地说是为我们遮掩，不过还是怕顾侯手中实权，怕张家真生异心。

纪相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陛下做的这些好事，如若有朝一日他知道了，会不会后悔当初对陛下的信任？

在外面，臣妾还愿意陪您演下去，可是没人的时候，陛下也不必装作一副深情的模样，臣妾实在不想看。”

“这些都是你的心里话？你早就想说了？”

“是。”

天子轻呵两声，两眼失神看着她，轻声道：“我再狠心，也从未算计过你，更没有算计过自己的儿子。

是，我是容不得皇后，不止因为顾华豫的事，就是因为我忌惮张家，我不希望满朝堂的人一看过去不是姓张就是她张家的亲戚。

可是我没有容不下你，也没有容不下你温家人，为什么你不肯站在朕这边？”

“因为我不想我的家人落得和张家一样的下场。若不是皇后足够聪明，张家现在会不会和袁家一样，成了人人喊打喊杀的极恶之人。

袁焕之现在回来找你报仇了，他原是个好人，可是被陛下逼得成了恶人。

陛下最会利用人了，袁家段家没有了价值，就立刻赶尽杀绝。

下一个，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