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2/2）

看到他的脸色明景这话就已经是多余了，可纪听白还答：“有一会儿了，路上遇到了李同亨，与他说了会儿话。”

纪听白的话惊醒了明景，方才她只有不可置信以及自己如何将这事给瞒下去，可今日发现这个蹊跷的人不止她一人。

指尖微动，明景看向他，他看向国公夫人，以质问的目光。

明景去拉他，轻声道：“你别这样，有什么话跟母亲好好说。”

纪听白轻笑：“父亲有哪里对不起您，遭这样的背叛。我叫了一辈子的父亲，到头来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纪听白。”明景皱眉。

国公夫人渐渐恢复平静，也恢复了当家主母的威严与端庄。面对纪听白的指责，她没有半点慌乱与愧疚，甚至露出一丝笑意问：“策儿，此刻你是不是特别恨母亲？”

纪听白摇头，他不恨，他没有办法去恨一个从小对他关怀备至用心教养他长大的母亲。他只是失望，他无法相信他一向敬爱的母亲会做出这种令人不齿之事。

纪听白没有回答，他心里已经无法平静，惊涛骇浪将他一颗心淹没，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变故。

他心中有万千疑惑，可他也问不出口。他并不想言语中伤他的母亲，可是她的态度激怒了他。

国公夫人微微笑道：“只要你们不说，就没有人知道，你依旧是国公府的公子，国公府的爵位、名望、权力，依旧都属于你。

你可以恨我，可以不认我这个母亲，可是策儿你要记得，从始至终，母亲都没有对不起你。或许我是隐瞒了一些事情，但那都是为了你好。”

明景诧异地看着她，纪听白的脾气她应该很了解，她不说这些话，纪听白是不会怨恨她的。可她在逼他。

纪听白阴沉着脸，冷声对她道：“您出身大家，可您的教养都去了哪儿？礼义廉耻去了哪儿？”

明景已经无法劝他了，知道这个真相，最生气的人或许就是纪听白，他原是国公府独子，受尽宠爱，可到头来他成了个笑话。且不说他拥有的权力荣耀，就是他骨子里流淌的血，来自一个田舍汉，他就无法忍受。

若他不是出身国公府，他所有的一切都会化为灰烬，即便是他聪明寒窗苦读，他也远不及今天的位置。

纪听白会说出多不敬多难听的话国公夫人都已想到，他会在意自己的身份，会在意自己身上流淌的血液。

她没有解释，任两个孩子误会，这是最坏的结果，如果他连这个结果都能接受，那接下来的真相于他而言就不算什么了。

国公夫人轻闭了闭眼，犹豫了一瞬，道：“策儿，如果现在情况转变，换成了我不是你的生母，而你父亲还是你的生父，你会不会觉得要好一些？”

纪听白一愣，明景却从这话里觉出不对来。

她看向国公夫人，她十分坦然，轻声道：“大理寺死去的那个人，确实和你有亲缘关系。曾经我答应他待你成人便与你说出真相，让你去生母坟前祭拜，可我失信于他，至今没有告诉你，所以他才会千里迢迢来到长安找你。

策儿，我不是你的生母，你的生母名唤秦艽，出身太原。那个死者，是你的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