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2/2）

高仲眼盯着铺子看了好半晌，铺子今日有些冷清，没什么人出入。

忽然高仲眉头微微皱起，道：“孩子不在这里，中计了。”

明景语调微扬嗯了一声，问：“为何？”

高仲道：“陈氏能知道有人跟踪使女，难道不会知道有人跟着她么？她是故意引你来这儿的。

你看这香粉铺子，人少冷清，虽然有什么举动不容易引人注意，但是你想想，从香粉铺子出去的客人都有什么特征？”

明景皱眉：“什么特征？”

高仲道：“她们买的都是香粉口脂，这些物什能有多大？若是突然有人出来带着大物件，会不会很奇怪？

张慧既然让使女传话把孩子送去张家，那送孩子去的人绝对是要能正大光明地带着孩子进门，你觉得送香粉的能么？那得送多少年的香粉。”

明景：“那现在怎么办？”

高仲沉吟片刻，吐出一个字：“查。”

这是不打算顾着张举人的面子了，直接查才是最快且有效的法子。

高仲已经转身往张家去了，明景愣了愣，跟上去，道：“可是这样一来势必会让张举人和县衙的关系僵化，牵一发而动全身……”

高仲猛地停下，微微垂下眼帘看着她，明景也停下，听他声音沉稳道：“李明景，现在你的孩子最重要，如果他真是祖刺史从路上捡来的，那我或许会考虑张家的关系，可他不是。他是你怀胎十月亲生的，你背负这么多装病躲藏为了他吃了多少苦，他是你的命不是么？

你不用去管什么张家陈家。你还能在浔阳待多久？你早晚是要回长安的。

朋友一场，我不能让你的孩子在我的地界就这么丢了。区区一个张家，做出这种鸡鸣狗盗毁尸灭迹的事我还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们胡作非为不成？

”

高仲因为情绪有些激动语速有些快，面色也微微泛红，双拳紧握，定定地看着她。

明景失语，她这么久以来坚持要查张莫的事，想给已逝的张莫一个公道，可是她没有为高仲考虑过。

很久之后明景才问：“那你呢？我回了长安之后你怎么办？”

高仲移开眼，不在意地道：“我又不是一定会一直留在浔阳，我想走，随时可以走。”

“可是你之前压根就没打算再查张莫的案子，哪怕我让人去张家打听，你也吩咐过他们留有余地！

高仲，张举人是好人，你跟他交情匪浅，你一直在顾及他的感受。

我跟张举人也算是一见如故，现在……我很纠结，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两全。让我去带人去张家搜查，你不要去，跟你没关系。哪怕我回长安了，你也还是那个高县丞。”

高仲隐隐有些怒气看着她：“现在是什么交情的问题么？什么叫跟我没关系？现在是在我眼皮子底下有人偷走孩子，我不该查不该找么？

李明景，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们这些做高官的都喜欢顾全大局是不是？哪有那么多大局可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