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2/2)
明景垂泪:“阿姊还想继续瞒着我么?”
皇后不甚在意道:“不过是小病,无需担忧。”
明景语气重了些:“阿姊还要骗我!上回你便说你渐好了,可如今都吐血了,这也是小病?
怎么会这么久了还没好,怎么会越来越严重呢?”
“京墨。”陛下出言打断她,轻声道:“皇后不想你担心。”
明景跪在塌前,泪眼婆娑望着皇后,哽咽道:“阿姊,你不能有事。”
皇后似乎知道她在忧虑什么,神情一下变得恍惚,轻笑了笑以作安抚,慢慢伸手握住了她的。
她的目光突然转向陛下,幽幽看了很久,开口道:“陛下,臣妾要与你坦白一件事,求陛下看在臣妾多年相伴的情分上,饶恕臣妾及家人。”
明景双目微睁,已经猜出了她会说什么,可她没有阻止。
她起身,退至外殿。
皇后的声音如风中飞絮,飘摇不定,沉沉浮浮道:“京墨原是女儿身,因父母为尽孝道让祖父开心,瞒下了她的真身。母亲曾经准备待父亲大胜归来便同祖父坦白,可父亲没能如期回来。
父亲的死,已让祖父万般悲痛,母亲更不敢在那时说实话。而后母亲缠绵病中,一年之后病逝。
京墨的身份,再没有机会能够说出来。”
天子无疑震惊,他盯着明景,不可置信。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人看出她的不同。
皇后双眸微湿,凝视着天子,等待着他开口。
很久之后,天子道:“我不会怪罪。”
他能怪罪什么呢?欺君之罪么?
皇后这么多年一直将明景推至事外,不想让她涉政过深,是自己将她一步步提携至此。他亏欠皇后良多,他知道,纵然如今种种不和与吵闹都是做戏给外人看的,但皇后的眼泪是真的。她会在他那一字一句近乎真实的埋怨与愤恨中迷失,分不清究竟是他心中实想还是谎言。
天子端详她良久,执她的手道:“明玉,待听白得胜回京,我便退位陪你去游江南,朝中,留京墨和听白辅政,好不好?”
皇后知道,他平生所愿,不过是完成先帝的夙愿。安北战事一停,他的愿望就达成了。
皇后笑了笑,微微点头。
皇后的病反反复复,始终不得痊愈。
萧然果然于二月中出兵,被纪听白阻于城外,未能进前一寸之地。
上巳节过后皇后已经病入膏肓,时常昏睡,醒来也是精神恍惚,谵语不停,似疯魔了。明月带着女儿进宫看望,看到欢姐儿的皇后又笑又哭:“我的承乐,阿娘走了你怎么活!”
明月忍不住掩面而泣,宫人们几相劝慰,两位主子才止了泪。后来明月留在宫中三日陪伴,皇后病情稍有好转。
入夏后战报传入京中,说萧然已经弃兵而逃,但安北军仍负隅顽抗。盛夏时又传来捷报,说安北军已经投诚,只待抓到萧然便可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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