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2/2)
长安城里已有些人家园子里的桂树开花了,飘香四邻。
两个月来,祖毅没几天好颜色,总是阴沉着脸。书房里又传来一声脆响,三七浑身一抖,随即屋里传来咆哮:“哪儿来的花香,去把那树给我砍了!”
三七战战兢兢地回答:“咱们家没有桂树,怕是别家传来的。”
祖毅丢了笔,气冲冲地跑出来,“那就去把别家的树砍了!多少银子尽管开口。”
三七听得颤了颤,欲哭无泪,这位祖宗可不是说一说就能作罢的。可也不能真去把人家树给砍了呀!这是银子的事儿嘛!
“你这又是发哪门子的疯,十里地外都听到了!”
三七回头,见是祖文松,像找到了救星,忙道:“大郎您快劝劝二郎罢,砸了好些东西了。还让小的去砍了别家的桂树。”
祖文松抬步进屋,纸墨碎片一地狼籍,祖毅恹恹地坐在地上,听到声响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扭过头,不说话。
“连规矩都不懂了?”祖文松沉沉出声。
祖毅给他磕了个头,唤了声大哥。
祖文松在桌前坐下,看了看桌上的字画,道:“起来好好说说,为何发脾气。”
祖毅沉默地站起来,乖乖在祖恪对面坐下,却没打算开口。
祖文松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你不说也罢。父亲如今不在京中,你就不能收敛收敛。家里被你闹得没一日安宁,下人们见了你跟见了阎罗王似的。
还有你那科考,你是越来越不当回事。整日去那平康坊瞎混!但凡你再用功些,早就跟京墨一样得了一官半职了。”
祖毅起身,一面去去捡起地上的废纸,一面道:“我怎么跟李京墨比,他三岁名扬长安,就是大哥哥也不见得能与他比肩。”
祖恪一口气卡在喉间,半晌,缓了口气道:“你总是有理。越大便越是阴晴不定,母亲管不了你了,我也管不了你了。你不肯听我们的,早晚有一日追悔莫及。
你这脾气,往后有你的苦头吃。”
祖毅抬头看向祖恪:“大哥说的苦头能有多苦?倘若今日英王说你与静和县主的婚约不做数了,那算苦吗?”
祖恪一愣,这孩子想些什么有的没的,这是一回事吗?
祖毅低头,道:“京墨前回跟我说,让我离明月远些,我们终究是外人。明月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就成了外人了?
明月也是个狼心狗肺的,我对她这么好,她二哥一句话她就再也不见我了。我去李家或是顾家找她她都躲着我。
就是对个陌路人也没这么狠心的。”
祖恪总算听出他这两个月来闷闷不乐的原因了。
益佰小时候就嚷嚷着要个妹妹,这么多年家里却始终他最小。李家小丫头出生后他一直把人家妹妹当亲妹妹一样疼。
如今两个都大了,是该注意男女之防。京墨也没说错,但益佰肯定一时适应不了。
祖文松拍拍他的肩,笑道:“明月都这么大了,你们是该避着些,否则总有人说闲话。你倒是没什么要紧,人家明月一个姑娘家,名声还顾不顾了?”
祖毅脸色一瞬沉下来。
祖恪又道:“不过再等两年她也及笄了,你不妨让母亲及时去李家提亲,知根知底的,你也疼她,倒是一桩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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