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由书引起的讨论》（1/2）

话说玉竹同刘建功、刘丽敏一起走到胡门，见刘建功家院门里有一个人在探头向这边看，玉竹看着那个人像杜平，正要问刘建功，只见院里涌出来一帮人。玉竹也走近了，见了他们高兴坏了，他们是李敬祥、李敬业、朱长顺、周福财、玉家、杜平。玉竹这才想起来，今年是爸爸、叔叔、姑姑他们来给姑奶奶、姑爷爷送年礼的日子。人群中还有大表叔刘铁的女儿刘玉莹、大儿子刘玉峰、二儿子刘玉辉、二表叔刘钢的儿子刘玉鹏、女儿刘玉婉、三表叔刘强的女儿刘玉媛、刘丽敏的儿子蔡宇皓

大家一面说话打招呼一面同玉竹将车推进院，人多，也分不清谁跟谁说话了，乱答应。刘建功对玉竹说：“先将你的书搬进仓库，然后进屋说话。”大家七手八脚地将书袋子抬进仓房。杜平好奇地问玉竹：“在哪儿弄的这些书？”玉竹简单地介绍了一番。众人都啧啧称奇，议论纷纷。一面进屋，一面还说这事儿。

李敬文也来了，她正同李荣芬、二表弟的妻子做饭，此时饭菜都做的差不多了。她听见了玉竹说买旧书的事，就过来参加他们讨论，大声发表自己的见解：“这人还是老师呢，我看脑子不行，不会算帐。这些书得花多少钱买呀？儿女都不看你买的干啥？现在好吧，死了带不走，放在哪儿不当吃不当喝的还碍事，卖了也不值钱了。他当初把买书的钱，给儿女们存起来，是不是比这卖废品的钱顶用。”又说玉竹：“人家当废品卖了，你当废品买了，好像沾光了，实际上也是浪费。用哪儿钱买二件衣服多好，穿在身上又美又挡风。”

玉竹知道这事一句话二句话解释不清，也怕说不好再顶撞了姑姑，就笑着顺着她的话说：“我姑说的也对，不过我都买回来了，不能在转手卖了。当初就想买几本故事书回家看看，结果看看这本书也挺好，那本书也挺好，觉得这些书拿到造纸厂就化成纸浆了。太可惜上面文章了，看懂看不懂，拿着解解闷呗。”李敬业却替玉竹辩解说：“小文说的不对，这是穿衣戴帽，各好一套。你闲了爱唠嗑，她闲了爱看书，互不相扰。你管那么宽干嘛？”

没等李敬文说话，杜平说：“我妈爱当一家之主，啥都得她说了算，没说了算她就嘟囔个没完没了。我爸做主买个电视吧，一边看一边嘟囔着没用没用，”说到这儿，杜平笑嘻嘻地对着李敬文说：“没用就别看呀？我看比谁都积极。”玉竹忙问：：“买电视了？”又忙问李敬祥：“爸，咱家买了吗？”李敬祥说：“买了。这回干完活，算了帐就买了。”玉竹说：“太好了。这回三十晚上能看着春节联欢晚会了。”

李敬文说：“我还是那句话，不当吃不当喝的，有什么用？看那玩意是四十，不看也是五八，谁也没多长一块肉，倒往里填电费钱。”刘丽娟说：“老姐，你撑握着钱，不会不给他们钱买。”李敬文笑着地说：“你还不知道，这回干完活，你姐夫跟大哥直接抱着电视回家的，啥时通过我了。有大哥撑腰咱不敢管。”李敬祥听了说：“小文有意见了。你也别老因为买电视的事跟志国生气，人除了吃喝，也得有别的生活，看电视虽然不当吃不当喝，总比打麻将喝大酒强。再说人家都有，咱没有，孩子们着急。大人能控制住自己，孩子管不自己，不能老让孩子上别人家看去。”李敬文就听李敬祥的话，听他这么一说，也不再发牢骚了。

这时，李荣芬招呼大家放桌子吃饭。大家忙放桌的放桌，端菜的端菜。杜平问李荣芬：“姑奶奶，我叔他们一会儿来吧？”李荣芬说：“来，年年的今天，他们表兄弟聚会，这是定不可移的。”正说着，刘铁与妻子、刘钢、刘强与妻子、刘丽敏的丈夫蔡庆海先后进了屋。

饭菜已经摆好，刘建功，李荣芬、刘铁、刘钢、蔡庆海、刘强、陪着李敬祥、李敬业、朱长顺、周福财一桌，刘丽敏同二个嫂子、一个弟媳、侄女刘玉莹陪李敬文、玉竹、杜平、玉家一桌，又在炕上给刘玉峰、刘玉辉、刘玉鹏、刘玉婉、刘玉媛放一桌。屋里满满的都是人，没有插脚转身的空。大家边吃边说笑，气氛热烈又温馨。

玉竹突然想起：刘玉莹今年上高一了，就读的学校正是县一中，便问她，一中有没有叫“梦白”的老师。刘玉莹说：“没有听说一中有姓孟的老师。”玉竹解释说：“不是姓‘孟’的孟，而是做‘梦’的。”刘玉莹“噗嗤”一声笑起来：“三姐，你在哪儿听说有这个姓呀？”玉竹这才意思到，没听说过有这个姓。她也笑起来，便把自己买的书上印有“梦白藏书”的事向她说了。刘玉莹听了，一面对卖书的事表示可惜，一面又猜“梦白”可能是名字。旁边的三表婶听见了她俩的对话，就插话说刘玉莹分柝的对，“梦白”应该是名字，玉竹笑着说：“知不知道没关系，我随口一问。”刘玉莹说：“要说是人名，我到想起来一个人来，我同学的姐姐说过，原来一中有一位历史老师，上学期遇车祸去世了。他的课讲的非常好，讲历史讲的像故事，学生听的明白，记得牢。说我们没听见他的课非常可惜。不过他姓‘黄’，名字也不叫‘梦白’。叫什么来着。”刘玉莹想了一会儿，想起来了“对，他叫黄树成。别的就不知道。”玉竹听了说：“应该是这个人。怎么书的印章却是‘梦白’。”刘玉莹想了好一会儿说：“也许他学习以前的人，给自己起了个字？”玉竹说：“你分析的有道理。”

刘玉莹来了兴趣，想把事情弄明白，便招呼另一桌吃饭的刘强：“三叔，您知道一中有叫‘梦白’的老师吗？”刘铁对一中挺熟悉，但他却摇头说：“没听说。”又问刘玉莹：“在哪儿听说的？”玉竹又介绍了事情的由来。刘铁分析说：“应该是他。一中近几年只有他遇车祸。太可惜了，还不到五十岁，教学也教的好。我也听说他特别爱看书买书。”刘铁说：“他教学教的好，又爱读书。他儿子怎么不爱读，还把书卖了？”刘强说：“他学教的好，管学生不行。不会管学生，更不会管儿子。听说他的三个孩子都不爱学习。”

李敬业说：“有句说的好，‘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人往往是管别人行，管自己家人就管不了，尤其是孩子，狠不下心来。”大家都赞同李敬业的说法。又讨论了一会儿。李敬祥说：“这是个难题，‘人留了书给儿女，儿女不读；留了钱财给儿女，给挥霍了；留了品德给儿女，儿女给败坏了’。”刘铁说：“要是这么说什么也不留。一辈子管不了二辈子的事。管好自己这一辈就行，下一辈子随他去。顺其自然。”李敬业、刘纲、周福财都赞同刘铁的说法。李荣芬、刘建功、刘铁媳妇、李敬文、朱长顺等人都不赞成。

李敬文说：“那样做，要孩子干啥？干脆一个人过多好。我的意思是：既然生了他们，就要为他们负责一辈子。”刘铁说：“你能负责一辈子？眼一闭，还负责啥？”李敬文说：“活一天，负责一天呗。”刘强说：“我认为大哥老姐说的都不准确，啥事也不能走极端。撒手不管不对，大包大揽也不对。关键是要把自己的本领传给子女。”李敬祥马上接过他的话说：“三弟这话说的太正确了。我一直困惑的事，让你一句话点醒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刘强笑着说：“大哥过奖了。你就做的很好了，几个侄女都那么懂事。”李荣芬骄傲地说：“那是，我娘家的人，没有差事的。”一屋子人都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