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打工记事（2/2）

玉竹立刻给文韬回了信。等玉竹再接到文韬的信时，知道他已经去山里干活了。这回他们写信的内容，不再拘谨，写了一些思念，爱呀，想呀等亲昵的词汇。两个人的感情向前进了一步。

蔡家饺子馆在县城最繁华的街道上，门面不大，二十张桌。但名气不小，生意兴隆，除了两口子，还雇着六个人，主食饺子是他家的招牌。

包饺子对玉竹是拿手活，虽跟老师傅比还差点，但是蔡老板夫妇还是挺满意的。玉竹人勤快，不怕脏，不怕累，不藏奸耍滑，实实在在，干活又干净利索。不仅本职工作做的好，在闲暇之余，还帮同事们的忙。因此，她颇得老板及同事的喜欢。玉竹又趁机向厨师请教做菜，厨师也愿意教给她。蔡婶笑着对玉竹说：“就是我儿子太小了。不然我就让我儿子娶你当媳妇。”玉竹大方地说：“大小都晚了，我有对象。”当蔡婶得知玉竹的男朋友是农村的，很替玉竹惋惜：“凭你这模样，保证能在城里找一个。”玉竹说：“没关系。只要人好合得来，哪儿的都一样。”蔡婶说：“说的有道理。”

玉竹每天在店里从上午九点多，一直忙到晚上九点才能结束，然后同蔡老板夫妇一起到他们家休息。蔡家没有客房，蔡婶将玉竹安排在两个姑娘的房间，这个房间挺宽敞的。一铺大炕，住四、五个人都没问题。

玉竹来到蔡家的第一天，蔡婶帮着玉竹将行李拿到房间时，她的两个姑娘都在家。玉竹进屋就发现她们对自己并不热情，蔡婶将玉竹介绍给她俩，她俩只是抬头瞅了玉竹一眼算是招呼。玉竹听说过，蔡家的两个姑娘挺不懂事的，心想自己也干不多长时间，将就将就吧。

玉竹已经知道，蔡家的大姑娘叫蔡明丽，今年二十一岁；二姑娘叫蔡明欣，今年十九岁。还有一个男孩，今年十四岁。

蔡家姐妹二人也都是初中毕业后就不再读书了。又嫌自家的饭店的活是何候人的，不肯去，出去找工作吧，又挑又拣的，不是嫌工资低就是嫌工作累。因此，每次找一种工作都干不长时间就辞掉了。所以最近她们姐妹都在家闲着，每日连家务活也不帮父母干，父母说她俩，她俩也不听。气得老蔡夫妇只叹气。

玉竹发现她们姐妹二人生活的很没有规律，晚上不睡早上不起，有时母亲做好饭了，招呼她们，她们也不肯起。起来了也不收拾屋子，只打扮自己，屋子弄的像猪窝。玉竹呆在这样屋子里非常不习惯不舒服，但不是自家，玉竹也不能说什么。呆了二天，她实在忍不住，便稍微收拾了一下，谁知还是招来蔡家姐妹的反感，说玉竹在笑话人，又说：“我们的家，我们爱怎么着怎么着，不用着你个外人献殷勤。”玉竹见此只好不再干了。

谁知，蔡家姐妹却没完，她们见玉竹也爱美，每曰也画妆打份自己，她又爱干净，每日不仅早上梳妆，晚上卸妆，睡前必定要刷牙，洗脸，洗脚，洗袜子，最后洗了短裤才睡觉。玉竹这样的习惯，颠覆了她们对农村人的印象。而且玉竹穿的衣服的面料及做工都不及她们，却整洁干净，穿在身上也有气质，玉竹长的又比她们漂亮，又勤快。玉竹刚去蔡家的时候，因为蔡家的男孩还在上学，蔡婶每曰要起早给他们做饭吃，玉竹也就天天跟她一起到厨房忙碌，——当然这是白干的。——有时早饭简单，蔡婶不用玉竹帮忙，玉竹就帮她打扫打扫卫生，烧烧炉子。蔡婶看在眼里，心生羡慕，就用玉竹做例子，教训两个饭好了还不起炕的女儿。

因此，在蔡明丽、蔡明欣眼里，玉竹的风头似乎处处能盖过她们这儿城里人。骨子里瞧不起农村人的两人，开始无名地嫉妒起玉竹，她们先用言语敲打玉竹。有一天，蔡明丽对妹妹说：“我今了看见两句歇后语，挺有意思。一句是‘屎壳郎抹粉——臭美’，一句是‘拉拉蛄穿大衣——硬装坤士’。”蔡明欣心领神会，拍手大笑着说：“说的太对了，真有意思。”笑完又重复地说了几遍。玉竹当然听出来她们的话中话，为了干满二个月，只好装听不见。虽知，她们两人却变本加厉。

蔡家姐妹天天看电视看的很晚才睡，而玉竹在家是习惯早睡早起，自然不能等她们姐妹，天天先睡下。她们俩姐妹在客厅看完电视节目回来睡觉时，故意弄动静惊动玉竹，玉竹有时被惊醒，但她睡眠好，很快又睡着了。那姐妹见此招没效果，又来坏招。开始把自己的袜子放在睡着的玉竹鼻子下或脸上，见玉竹发现了只是瞪了她们，就变本加厉。将玉竹洗好的袜子、短裤及衣服扔在地下，这下玉竹忍无可忍，背着蔡叔蔡婶说：“我不是来你们家要饭的，是你们家雇来干活的，凭力气吃饭。如果你们这样讨厌我，我可以不干。也可以找蔡叔蔡婶评评理。”那姐妹怕父母知道她们欺负玉竹，不承认事是她们故意做的，但也收敛了自己行为。玉竹也不想跟她们关系搞的太僵，也没找蔡叔蔡婶。至此，玉竹与那两姐妹谁也不理谁。

在玉竹看来蔡叔蔡婶两人各方面都很好，为什么他们的孩子这么不懂事？正当她纳闷的时候，她听见闲聊的老员说：蔡家三姐弟中属老大最差。懒不算什么，最遭糕的是她作风不正派。蔡明丽十五、六就开始处对像，对像处的又很随意，跟这个处二天，跟那处三天。离开学校以后，她更加无拘无束，也不管对方年纪大小，是否有家庭，只要她同对方看对眼，就处。自己家又不缺钱，却千方百计地让男方花钱，然后又找个各种理由不跟人家处了。为此，也闹出不少事来。

极爱说话的穆姨是这个店的老员工，提起蔡明丽她就撇嘴。她悄悄告诉玉竹，几个月前，蔡明丽又要同她处的一个对象黄，男的不同意，到家到饭店来闹，给蔡明丽二个条件，一是继续同他处，二是把花他的钱退回来。蔡明丽即不愿同他再处了，也不愿退钱，还当着哪么多的人说：“不能白睡。”“哎哟。”说到这儿，穆姨用手指画画自己的脸说：“她多不害臊，一个大姑娘，当着人面那话也能说的出口。“穆姨接着告诉玉竹，那个小子是个地懒子，岂能吃亏啦？当众说她“睡觉是自愿的，主动的。”又骂她是“烂货，白给也不要。”不过花他的钱还是要退，不然天天来要。丢死了，气得老板两口子差点没晕过去。可是有什么办法？只能拿钱消灾。让那小子讹了一万元钱。

穆姨心疼的直咂嘴“一万元块钱那，咱不吃不喝也得攒三、四年，就这没了。真是丢人又丢钱。咱老板从没捅过他的几个孩子一手指头，这回气疯了，把他的大姑娘打个半死，那个姑娘最近老实了，虽然还是不干活，总算不出去招风了。”最后她总结说：“就是惯的，早揍她几顿，早改了。”

穆姨同讲玉竹讲究蔡明丽的时候，玉竹来饭店已有一个多月了，因与蔡家姐妹不和睦，玉竹心里天天想回家，又想想干二个月能买个电视机，再则还要看着表姑夫的面子，只好忍了。

此时节气已进腊月，天上已经下了二场雪，天气愈加寒冷。玉竹天天惦记在货场干活的父亲、二叔、姑父、舅舅他们，想去看看他们，可是他们干活的地方离玉竹又挺远，请一、二个小时假赶不回饭店。无奈饭店又挺忙，不能给她太长时间的假，玉竹只好做罢了。她想父亲他们的同时，又想着文韬，想着他在山里干活一定更苦。

玉竹没想到，几天后，文韬进城来了，他按玉竹给他的地址找到饭店来。这时是上午十点多钟，饭店还没有客人，大家正忙着做准备工作。玉竹放下手中的活，拉着文韬来到餐厅的一个角落说话。两人没有细说别后之情，只互相询问了干活的事，文韬见玉竹忙着，便说说“你下午有空吗？要有空我再来。”玉竹说：“二点来钟就不忙了。你下午来吧。”文韬便走了。

下午文韬如约而至。玉竹同老板请了一会儿假，两人上街溜达一圈。他们来到批发市场，玉竹给文韬提议：“你应该在这儿批发一件肥皂，用一年省好几块钱呢。”文韬依言，批发一箱肥皀。又按批发价买了几袋洗衣粉。他又请玉竹帮忙买了全家人做裤子的裤料布，做被里的布。文韬想给玉竹买点东西，被玉竹拒绝了：“别忘了咱们的约定，现在别急，到时候不买还不行。”文韬说：“逛了一圈了，不买东西心里总惦记着。给你买东西是表达我的诚意。”玉竹说：“让你说的，我的心都软了，那就买点。”她四下瞅瞅，见有卖糖葫芦的，对文韬说：“买二串糖葫芦吧。”文韬依言，买了二串，两人吃了。文韬笑着说：“你真好打发，两串糖葫芦就妥。”玉竹笑着说：“别高兴的太早，没到时侯。”

文韬的东西买的差不多了，玉竹也到点该回饭店了。分手时，文韬问玉竹下次啥时见面？玉竹告诉他，过完年吧。玉竹又突然想起一事，她问文韬：“杜平把《红楼梦》第一册给你了吗？”文韬说：“没有。”玉竹笑着说：“我约摸着他不能给你，你回去跟他要。正月闲着的时候看。”文韬答应了。文韬买的东西太多，打个摩的去亲戚家。玉竹回了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