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73）（2/2）

显然，我的这个问题对于她来说是意料之外的，她怔了怔，看着我眼神坚定地说道：“我会耗尽我的所有去救他。”

“所以，您这么拼命地工作就是为今天的这个结果买单吗？妈妈，我不明白。”

她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桐桐，这么多年来，你都在怪妈妈是吧？”

“对，我在怪您，怪您这么多年来从来就没有参与过我的成长过程，没有陪伴过我，有时候，我觉得我活得像个孤儿，很多无助的时候，我都无人可依，无人可说。您知道吗？任何人对我的关心，都比不上妈妈您对我的一言半语。”

这次的沉默更长了。

我看着不说话的她，准备离开。

只是在我准备转身走的时候，她伸手拉住了我的手，眼里含着泪水看着我说道：“孩子，你懂那种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因为没钱救治的原因，最后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你面前的那种无能为力的感受吗？”

我哑然。只是麻木地看着她的痛苦表情。

她接着说：“那时是妈妈刚毕业出来工作的那一年，你外公却突然被查出了胃癌，但你外公却把他的病情一直隐瞒着，因为他不想加重我的负担，当时你舅舅才念大一，你外公怕一旦他住院治疗，所有的负担就落到了我身上，所以，直到最后他也没有去治疗。而我是在他临死的那一刻，我才知道真相。你外公的死是妈妈这辈子都好不了的伤，从那之后，我便发誓我以后都不要让我爱的人因为钱而受苦，我要让我爱的人都过得好。”

我呆住。心脏像被妖兽瞬间掏空，缓了好久，我红着眼眶问她：“这~这些您怎么~怎么以前不告诉我？”

“桐桐？”她哑着声音，“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你会理解我，我没想过我这样会伤害到你。对不起，真的~真的对不起！”她双手捂着脸，开始哭了起来。

我的身体开始在发颤，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我似乎无法呼吸，我蹲在了妈妈面前，无法自控的抽泣了起来。

哭泣中，妈妈过来揽着我，她的手抱着我的脖子，我就这样依靠在她怀里，虽然只是一小会儿，但我却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依附感和安全感，如一颗漂泊许久的蒲公英小絮，终于找了可以扎根生长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