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2/2）

暮色渐渐降临，渤海市北山菜市场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商贩们也都陆续收摊回家。任丽霞疲惫地站起来准备回旅馆，这时老王和经三开着三轮子过来。经三还有老王和任丽霞一样寻找一天还是不见穿豹纹衣服妇女的踪影。尽管他们到处都张贴了寻人启事。

他们不知道此时的张玉梅连外孙都顾不上管躲到农村亲戚家了。

宝贝坐在床上看动画片。宝贝奶奶在一边躺着。眼见阳光就要检查完了，任长生明天也要住院，宝贝有些着急：“奶奶，我的造影什么时候做呀？大哥哥都快检查完了，老爷爷也要去住院了。”

宝贝奶奶习惯地应付着宝贝：“孙儿，不着急。再等两天咱就能做造影了。”

宝贝等不及了，他想做造影，他想住院，他想见妈妈，宝贝拿起手机就要给妈妈打电话。看事儿不好宝贝奶奶一把抢下电话：“你别这个时候打，这个时候你妈妈还在加班呢！”

宝贝失望地用手捂住眼睛，趴在床上！

任丽慰去厨房烧水，恰巧老于也来厨房。老于知道任长生明天住院，嘱咐任丽慰道：“我跟你说老爷子明天住院你不能太乐观了。你有个思想准备。”

老于没头没脑的话说蒙了任丽慰，她没明白老于这话是从何说起：“你啥意思？我没明白！”

“我什么意思你没明白？”

“没明白。”

看任丽慰是真没明白自己的意思，老于耐心地解释道：“我这么跟你说吧，既然你们住到我这个旅馆，咱们就像是一家人了。来这儿看病的都是在当地治不了，或是诊断不明的病人，我这么说对吧？”看任丽慰点头，老于又道：“你明白这个我就好说了。您奔这来的目的，就是想把老爷子的病治好。但您知道北海医院虽说在全国都比较有名望，手术成功率也很高。但也不是说所有的高难度和疑难杂症北海医院的大夫都能治愈。所有的手术北海医院的大夫都能百分之百的成功，再过硬的技术也有风险跟着。这个你明白是吧。哪怕是万分之一的风险概率那也是风险，也有失败跟着。谁也不知道这风险会落到谁家。”

“大夫肯收我爸住院，我爸的病就一定能治。要不然大夫不能收我爸住院。”任丽慰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明白是咋回事，只是不想承认而已。在父亲身上她只希望百分之百的成功。

解释半天，看任丽慰还是没明白，老于有些着急：“我这么说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跟你说大夫只是收你们住院，没说老爷子的病一定能治好是吧。你记住像心脏病这种病症哪个大夫也不会对病人说这个病我的治愈率是百分之百。要是哪个大夫敢这么说，那他就是对患者不负责任。医德再高的大夫也只能说在手术过程中他会尽力去救治患者。但突发事件有时大夫也难以预料。我开十多年旅馆了，在这住宿的病人中啥情况我没见过？有在老家被当地大夫给判死刑的，到这来大夫给治好了，乐呵呵的回去的；还有的乐呵呵的来了，到这一看病人的病比预想的严重，上不去手术台或者是了上了手术台根本就下不来的。这种事儿都发生过。躺着来的，站着走的。走着来的，躺着回去的。太多了这种情况。所以说在你父亲住院前我给你提个醒，凡事儿都往最坏了想未必就是坏事儿，有思想准备总比没思想准备强。”

老于的话让任丽慰奔北海来的热情一下子降到冰点。看任丽慰失望至极，老于又安慰任丽慰：“我跟你说这些您也别害怕，有个思想准备就行！”

昨天半夜任长生的话让任丽慰自行加压难受的不得了。老于的这番话无疑是雪上加霜，让任丽慰的心里更加感觉父亲没有活路。

任丽慰进到房间躺在床上掏出一本书，想用看书的方式驱走心里的阴霾，可是看了半天她的眼睛始终停留在任长生身上。任丽慰暗暗祈祷着：“爸，你可千万别出意外，但愿笑着回去的那个人就是你！”

心事重重的任长生翻转身来，看见任丽慰眼睛直直的正盯着自己。

好奇地问道：“看啥呢，眼睛都直了？”任丽慰过度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没听见父亲叫她。看任丽慰没反应，任长生又接着叫了两声：“小慰，小慰？”

任长生的喊声惊得任丽慰把书掉在地上。缓过神来的任丽慰如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一样，很自然地和父亲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