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重伤(1/2)
“牧医、不,军医!”
文迪男爵花了十五分钟时间才赶回营地,他翻身下马,抓住一个士兵的衣领大吼:“医生在哪里?”
士兵看雷斯垂德受了这么重的伤,得由教士才能治愈,所以就慌忙指引男爵去教士的营地。文迪没有多想,小心翼翼地把雷斯垂德抱下马背,快步走向一顶有白色旗帜的帐篷。
男爵的士兵看到他怀里的雷斯垂德脸无血色,像一只没有人气的木偶。雷斯垂德很年轻,领兵的时候没有任何架子,大家都喜欢他,见他伤成这样都有些心疼,纷纷在营地里奔走相告,希望他可以早点接受治疗。
随行教士听到消息,急匆匆赶出来,走到文迪面前作揖:“文迪男爵,治疗将军的工作请交给我们,我们保证可以将将军完整地医治好。”
“滚开!”男爵怒红了双眼,将教士用力踢开,“我要普通的医师,你这个没用的废物!”
教士捂着被踢痛的肚子狼狈离开,文迪则又转了半圈才找到伤兵营地,大喊“让开”,径直走到一名满手是血的人面前。医师心领神会,在病榻上铺开血红色的布,它原本可能是白色或者褐色。
医师皱着眉头察看雷斯垂德背上那几个恐怖的血洞,碍于男爵在场的原因,他遏止了自己连连摇头的冲动。男爵已经隐隐料到了这个结果,双手合十向圣主祈祷。
“我要开始治疗了,”医师不失礼貌地说道,“请您暂时退避可以吗。”
男爵很想守护雷斯垂德到最后,只得快步离开营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文迪非常在意雷斯垂德的生死,每一场战斗,他都无法将视线移开雷斯垂德。他实在是嫉妒在敌营的格雷格,为什么他能生出那么出色的儿子,还要把儿子送给别人臭显摆。
事实上,这位救人无数的医生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伤痕。芙洛里的附魔剑令伤口扩张,奥术能量灼伤肌肉内部,发出一阵烤焦的香味。医生的冷汗不小心滴落到雷斯垂德的伤口里,雷斯垂德皱了皱眉头,似乎有苏醒的迹象。
既然还会皱眉头,说明患者至少还活着。医生首先为雷斯垂德解决身体内部的烧伤,将冰凉的泥水灌进血洞里,并把手指放进里头搅了搅。雷斯垂德的身体下意识地收缩肌肉,隐隐把医生的手指夹住。
接着,医生把积着血水和泥水的伤口缝在一起,拿出一根生锈的长针。这根针他刚刚缝过一名士兵的下盘,针尖上还有不知名黑色肉丝。看文迪男爵那急迫的样子,这场外科手术他绝不能失败。他把长针放在眼前,把自己逼成斗鸡眼也没有将细绳穿进针孔里。雷斯垂德身体里的泥水快要涌出来了,不得已之下,医生在针的末端用细绳绑一个死结,然后祈祷它不会在手术的时候意外脱落。
针头刺进伤口的一刹那,疼痛感连接进了雷斯垂德的躯体,让他抖动了一下腿部,差点踢到医生。医生松了口气,从皮肤的另一端捏住针尖。
在雷斯垂德的意识里,一条水蛭在浑浊的泥水里来回游动,最后贴在雷斯垂德的背上,用细小的口器不停地咬啮。雷斯垂德想要用手把水蛭摘下来,但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
强烈的求生欲让雷斯垂德不断在意识中奋力挣扎,用打滚和扭动来控制自己的双臂。水蛭已经从背部的一处转移至另一处,贪婪地吸食雷斯垂德的血,没有知觉的雷斯垂德能感受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流失。
水蛭越变越大,刺痛感变得越来越真实,化作一股惊涛骇浪扑向雷斯垂德。雷斯垂德屏住呼吸,希望缺氧可以取代痛感,但这也无济于事。他快要放弃了,如果一个溺水的人连水面与水底都分不清,所做的努力都是徒劳。再挣扎一次,雷斯垂德满脸冷汗地对自己说,再挣扎一次!我就彻底放弃吧。
雷斯垂德。
年轻的肯特脑海中传出一个严厉的声音,它低沉而遥远,让他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但很快,这声音又变成了温柔的女声,仿佛春日里的微风。雷斯垂德一时间忘记了疼痛,抬起眼皮等待声音再一次发话。
意识之外、嘈杂脏乱的伤兵大营里,医生还在满头大汗地缝合一个个血洞。治疗花费的时间太长,最后一个血洞已经被脓包和毒水塞满,其余缝合的伤口也在吐着泡泡。虽然如此,患者至少看起来还是完整的,至于能否痊愈,这都得看圣主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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