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八（1/2）

那怪人有些动心了，说：“不瞒夫人，我姓袁。”凝月大睁着眼睛，听他说话有沔州口音，不敢相信地问说道：”“先生难道是沔州的袁辉南？”那怪人微微一笑，自嘲地说：“没有想到夫人也知道袁某。”凝月连忙屈膝施礼说到：“民妇拜读过先生的《旱地通诀》，先生是天下百姓的大贤，民妇对先生推崇备至。”袁辉南一脸的茫然，说：“夫人在哪里看到的《旱地通诀》？”凝月说：“七八年前，一个机缘巧合，拜读了先生的大作，茅塞顿开，受益良多。”袁辉南脸上的疑惑更是浓了。

凝月微微一笑，直接又说：“民妇，还是有些不明白‘药种混拌’真地能够让田地里多产出粮食？”袁辉南说：“我年少的时候，在沔州亲自‘药种混拌下种’，小麦的产量确实提高了三成。‘药种混拌下种’，麦地里的蚜虫和根腐病减少了很多，收获的小麦自然也就多了。”凝月听完，点了点头，说：“《旱地通诀》真是一本好书，要是天下百姓都能读上这本书就好了。”

袁辉南看着凝月说：“夫人有一颗兼爱之心，”说完这一句，猛地像是想起来什么，有些不可思议地问说道：“难道你是裴凝月？”凝月点了点头。袁辉南接着说：“可是裴凝月已经死了啊？”凝月看着袁辉南不说话。袁辉南仔细地看着凝月的脸，先是摇了摇头，后来又点了点头，说：“如此相貌，如此聪慧，也只能是裴凝月了；怪不得，我那师兄要去做那什么翰林院学士！”

凝月听他说起恩师，不禁想起因为自己，恩师右臂的大筋被皇帝弄折了的事儿，心中实在有愧，说：“我这个学生对不起恩师。”袁辉南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算了，都是师兄强人所难，庸人自扰，怪不得你。”凝月屈膝，深施一礼，说：“裴凝月总归是对不起恩师。”袁辉南有些语无伦次了，说道：“没有想到师兄尽然得了你这样的一位学生，可惜了！可惜了！”

凝月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又一心想让袁辉南和自己一起下山去，执意坚持说：“师叔，蝗灾残害百姓，最甚之时，饿殍千里，百姓相食，惨不忍睹，”说道这里，凝月停了一停，看向袁辉南，见他一脸的平静，漠不关心，接着又说：“二十多年了，李朝的百姓不是遭受战乱，就是忍饥挨饿，实在是可怜；师叔是当世奇人，能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儿，没有躲避在大山之中，只享清高之名的道理啊！”

凝月才说道这里，只见袁辉南猛地抬起头，狠狠地瞪着凝月，说：“你竟敢如此无礼！”说完，抬脚走开了。凝月怔傻了站在原地。

第二日，慧可大师来找凝月说：“夫人，不好了，袁先生不见了！”凝月喃喃地说：“不见了？”说完，看向慧可说：“大师，我师叔如何不见了？”慧可说：“袁先生留下一封书信。”说着，递给凝月一封信，说：“夫人请看。”凝月打开一看，信是写给慧可的，信中言辞凿凿说道，要是凝月不离开，自己就去云游四方。

凝月看了书信，说：“要是我们也走了，这里怎么办？”慧可看了一圈这里，说：“要不就请夫人先离开，我们再作打算。”凝月自觉留在这里，也是无用，就只好说道：“我明日就回‘桃源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