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1/2）

第二日，戴公公带人来裴府传太后娘娘懿旨，赐裴凝月女官之职，陪伴卫宁公主，三日后到职。裴石川又惊又喜，接旨谢恩后，回到后院告诉裴夫人。裴夫人也禁不住欢喜，思量着凝月做了女官，至少可以不必孤老苏州，又命家人准备凝月做女官需要的东西。

三日后，凝月入宫，拜见太后娘娘后，来到卫宁公主的迭翠宫。卫宁是霍太后唯一的子女，龙血凤髓，天之娇女，真正是袅娜少女羞，岁月无忧愁。凝月跪拜卫宁公主，说：“微臣裴凝月拜见公主殿下。”卫宁走进凝月说：“抬起头来，让本公主看看。”

凝月依言抬起头来。卫宁看了也是怔住了，说：“确实貌美。母后都让你做什么？别说看着我写字、绣花、学规矩。”凝月回说：“回禀公主殿下，太后娘娘没有明说，只让微臣陪伴公主殿下。”卫宁说：“那你退下吧，别戳本宫的眼眶子，让本公主烦心。”

这时就听有人说：“卫宁，不要无礼。裴女官是母后亲自为你选的女官。”凝月看见太后走了进来，连忙见礼。卫宁说：“母后，我不要什么女官，只会板着脸说教，实在无趣，乏味得很。卫宁只要天天陪着母后身边就好。”太后说：“那怎么行！卫宁要学些规矩，日后嫁了人家，母后也好放心。”说完，又对凝月说：“裴女官不吝赐教才好。”凝月说：“凝月谨遵太后娘娘旨意。”

凝月不敢离开卫宁半步，幸好卫宁不顽劣，不是鱼跃鸢飞，吵吵闹闹的人，只是玉食不离嘴，贪吃了一些。凝月只静候即可，一日下来倒也相安无事。

广元殿上，皇帝问魏公公说：“裴凝月进宫了？”魏公公说：“陪伴公主殿下一整天，倒也没有什么差池。”皇帝想了一想，说：“如此，只怕也会是个穷极无聊的人了。”魏公公说：“裴女官许是以为自己还能出宫去吧？”

皇帝不动声色地说：“裴凝月想嫁人，简直就是异想天开！”魏公公陪笑着说：“陛下不明言，裴女官哪里知道陛下的心思？”皇帝的心情不错，轻蔑地一笑说：“不就是个女人吗？值当的这么费心？”魏公公说：“要不，奴才去敲打敲打她？”皇帝说：“不用，姑且看一看霍家的人怎么办？”

凝月一连做满了五日，第六日上午回到家中拜见裴夫人，告诉母亲自己在皇宫中一切平顺。裴夫人说：“月儿，你父亲想把你许配给恩公，可恩公一直没有找到家里来，你父亲又找不到他，怎么办才好？”凝月这才知道父亲想把自己胡乱嫁出去，自己要嫁的这个人，虽然模样儿不错，但是太霸道了一些，还有些贪念女色。

凝月心中有些凄凉，就想要离家去南方。凝月抬眼再看向母亲，只见裴夫人的头发也有些花白，两只紧紧握住自己的手上青筋高高地凸起着，慈爱沧桑的双眼里全部都是自己的身影。

此刻，凝月心如刀绞，实在不愿母亲再为自己担心，只恨自己遇人不淑。过了好一会儿，凝月安慰母亲说：“恩公告诉我说，不过几日就能再见面。想想也许就在这几日，一定会找到家里来，母亲不必忧心。”裴夫人说：“月儿不要怪你父亲，与其送你回苏州一个人孤老，咱们母女骨肉永不相见；不如把你嫁入帝都的人家，有你父亲照应，咱们母女也有相见的时候。万幸的是你现如今已是女官了，嫁娶倒不必急在此一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