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危亡之际(2/2)
另外一边,潞州南的兴安山下,李彦佐大营正在遭受猛烈的攻击。
中军大帐之内,浑身是血的李彦佐正在急切的来回踱步:“河南府的援军到了吗?到了吗?”
一旁的李丕回答道:“没有,还没有”
李彦佐怪叫一声,将摆在他面前的案几掀翻:“五天了,已经五天了!河南府距离此处不过两百里,爬都该爬到了!爬都该爬到了!!”
李丕退到了一边,低下头去不敢看李彦佐:“今日我又派了一批斥候出去······”
“派出去干什么?派出去干什么?他们要想救,早就救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少一个人,我们就少一份坚持下来的希冀!”
李彦佐又踱了几步,转而问李丕道:“营中还剩下多少能调动的人?”
李丕回答道:“能动换的,都派出去守卫营门了,再没有一人一马可以调动”
李彦佐慢慢的闭上眼睛:“我们还能受多久?”
李丕犹豫了半天,还是将已经到嘴边的“一”字咽了回去。
就在此时,一名浑身是血,右边肩吞已经被砍掉的牙将踉跄闯进账内,冲着李彦佐大喊道:“将军,北门快守不住了,请将军快发兵增援,否则,否则······”
“你北门可是有一万军士的!这么快就守不住了?我要你有什么用?!”,李彦佐向牙将咆哮道。
牙将极力辩解道:“北门有一万军士不假,但,但贼军已经接连攻打了五天了,军士们死伤惨重,现在能动换的,不,不到三千”
“但贼军却攻势不减,我们,我们快撑不住了!”,牙将一头磕在了地上,两行热泪滑落下来,点出两滴辛酸。
一个踉跄,李彦佐后退了两步,慢慢抬起头望向了军帐顶:“现在还有两人可调,还有两人可调守营!”
“仓啷!”
李彦佐抽出佩刀望向李丕,李丕亦拔出佩刀,向李彦佐重重的点了点头。
李彦佐扯下头盔,端正的放在自己的坐席上,而后抓过摆放在一旁的盾牌,横刀向北门跑去。
清风自帐外吹来,散落的帐内的一些纸张便被吹的四处零落。
其中有一张落在了李彦佐的头盔边,风再也吹不动一寸。
而这纸上,留有十四个笔锋盛锐的大字,个个杀意凛然:“将军交兵请多胜,莫让忠骨埋他乡!”
与此同时,在兴安山下,距离李彦佐大营三百步的地方,有一座高木台,上面有一人跪坐在苇席上,面对李彦佐大营饮茶观望。
此人书生意气,白衣素袍,手执白羽扇,这正是刘科。
刘科将一颗干枣放进嘴里嚼着,一边嚼一边问身边的牙将:“都准备好了吗?”
牙将回答道:“水渠皆已挖好,只待将军一声令下,便可决水灌贼军大营!”
刘科将枣核吐出来:“鸣金收兵,决水”
“是!”
牙将传令给鼓吏,鼓吏马上就举起大锤,奋力敲击铜锣。
前线军士听闻鸣金声,纷纷后退,而守营门的军士也不敢去追,羽箭也早已耗尽,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敌人离去。
刘科拍了拍手,缓缓起身来,转身向兴安山上走去:“明天就回去收拾王宰!我倒要看看,还会不会再来一场大雨救他的狗命!”
刘科的话音刚落,兴安山之西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进鼓声,跟着旌旗树立,人声鼎沸,喊杀声纷扰不断。
紧接着,一将自林中策马跃出,马槊横挑,一下子刺死了三名正在决水的军士,其余军士见状纷纷逃命。
来将追上去将这些军士全部全死,转而勒住战马,举起血迹斑斑的马槊对刘科喊道:“逆贼刘科!河南府五万援军已到!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来将身长九尺有余,魁梧壮硕,凤目虬髯,正是石雄!
刘科见石雄,先是一愣,而后迟迟不见石雄口中的五万大军前来,唯有远处的鼓噪声,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虚实。
刘科忙命鼓吏击鼓聚拢将士,准备向石雄进攻,夺回决水点,防水灌淹李彦佐军营。
但将士们刚刚攻寨受挫,他又鸣金收兵,军心最是低落。而远处又是鼓声大躁,呐喊如雷,加之石雄本人气势凌人,已然将刘科手下的将士吓坏了,他们根本就没人听从刘科的号令,纷纷向兴安山上的营寨逃去。
石雄望着刘科往地上吐了一口痰,轻蔑的望着刘科言语了一句:“你的狗头暂时先寄存在你的身上,改日我亲自砍下来!”,说完,策马大摇大摆向李彦佐大营走去。
刘科望着石雄的背影,气的咬牙切齿,额角的青筋一根根暴起。但他又无可奈何,只得恨恨的返回兴安山再做打算。
而这时,谭泽露已经行至兴安山西九十里处。
他揭起马车上的帘子,映着余晖望向兴安山的方向,小声言语道:“后诸葛,哼,我倒要好好见识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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