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湛城一中（1/2）

如清挑了个偏僻安静的角落，手里拿了一杯威士忌，百无聊赖地坐着。时不时地看向面前的鬓影衣香，推杯问盏。

看厌了，抬起一只腿，舒服的翘起二郎腿。这样的坐姿她是不敢在老宅给别人看到的，可是她就喜欢这样的坐姿，喜欢这样随性的动作让她整个人都有一种慵懒的安全感。

她的左手搁在皮革沙发上，右手晃动着玻璃杯，整个人就像是暗夜里带刺的玫瑰，给人致命的诱惑和致命的威胁。

其实如清没有想那么多，她就是不喜欢女学生们不谈课本不谈时局的时候字里行间的市侩和卑怯。

在学校，她叫厉梵霓，也是受了那个时候的外国电影的影响才起的洋名字，是以没有人会把这个叛逆的女孩子和花家大小姐联系在一起。

花如清也乐得自在，撇开花家的身份，她倒是更喜欢这种被人敬畏而不是被人追捧的感觉。

这个角落可以看到舞池正中央，所以当学校的董事上台的时候，花如清没有挤进人群，而是继续换了一个足够舒服的姿势等着今晚的重头戏。

“今天，我们有幸邀请到了我们优秀杰出的少将和军事家——蓝砚之，大家欢迎他的致辞。”

台下早就轰动了，有些控制不住的女生都想着冲上台去。一些青年则暗自握紧了拳头，想象着多少年以后自己也可以站在这样的台上用军功说话。

花如清早就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眼睛一动不动地粘着舞池，身子也坐正了。

另一头，一个穿墨绿色军装的身影走过层层人群，一步一步走上舞池。挺拔、骄傲、狂野，花如清终于找到了适合英雄的所有词汇，每一寸都和蓝砚之契合地毫厘不差。

清了清嗓子，蓝砚之缓缓开口——

“感谢大家的热情，我是蓝砚之，是名军人。

“大家可能会很奇怪，我的名字里全是文墨，为什么会投笔从戎，我想告诉大家的是，年轻人的理想不应该被任何的事情阻滞。

“就像我热爱这片土地，所以我愿意守护它，用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你们年轻，国需要你们。”

蓝砚之没有说很久，放下话筒，整个人又恢复了平时的威严和骄傲，深邃立体的五官在吊灯的照射下越发的让人看不透。

关于蓝砚之，花如清只知道他们蓝家人是畲族的移民，上五代就扎根在上海。蓝家一直是军政世家，每一个辈分总是有军人，有政客。蓝家的势力盘根错节，就算是花家也不愿意去招惹。

蓝砚之是蓝家的现当家。他的父亲蓝先咏前些年为国捐躯，这事儿可是登了报纸的，蓝砚之作为长子继承家族，和弟弟蓝纪之一起掌管蓝家。

蓝纪之是干什么的，外界似乎没有风声。有传闻说就是一个二世祖，天天逛窑子的。

这话当做谈资也就罢了，可是花如清决计不会相信的——一个真正的大家族里哪里会有这样的角色。

更何况蓝家在蓝先咏去世后一度风雨飘摇，外界是说蓝砚之力挽狂澜，清除了军政双方的毒瘤，迅速稳定了蓝家的势力。可是，仔细想想，蓝砚之一人，总归是分身乏术的吧。

说真的，相比起令人震撼而敬畏的蓝砚之，花如清反倒对那个不显山露水的弟弟蓝纪之更感兴趣。

花如清笑了笑，这笑容有些晃眼，就连在舞台边的蓝砚之用余光扫到的时候也不自觉地怔愣了一下。

蓝砚之转过头，视线正巧碰上花如清探究的眼神。

那神色里没有他见惯了的阿谀和攀附，而是极其坦荡而自信地打量，这样的探究让骄傲如蓝砚之也有一种被检阅审视的压迫感。

蓝砚之皱了皱眉，脑子想到了什么，移开了视线。

“好，接下来就是跳舞的环节，我们有幸请蓝少将为我们跳开场的第一支舞——”

校董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生怕对方会改变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