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身如草芥，命若浮萍（2/2）

望着镜子中几乎面目全非的自己，殷久心中扯出了一丝笑意，面上却毫无所动，过去的殷久就让她埋葬在南城，和慕澜逸及霜降一起。

现在不过只是一具躯壳罢了。

起身出了房门，寒风刮过面容。殷久注意到四周是一排排几乎一模一样的房间，有三两女子在院中交谈着。

从她们的对话，殷久多少了解了一些现在的境遇。

她们是在帝都南面的一处院子中，王妈是这一带最大的牙婆，不少达官贵族都在她这采买丫鬟小厮。连殷久在内的这一批女子，调教一番之后，或许被卖入高门大户做侍女，或许被卖到花街柳巷。

她们都已经被‘签’了卖身契，从此上了奴籍，生死都不由自己。

王妈此次在帝都周边的县城乡镇‘收购’了一大批不错的货物，只要稍加调教便可脱手，殷久便是王妈回帝都途中捡来的，见她五官端正，想来好好养养便是一个美人胚子，这样的女子无论是卖进大户人家，还是花楼之中都是不愁买家，殷久又是捡来的，不费一文，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对于自己成为待价而沽的货物之后，殷久并无特殊感觉，换做以前的她，不端掉这个牙行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今，却无动于衷。

殷久知道自己的内心有了一些不对，可是她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也不愿意去想。

日子，浑浑噩噩也能够过下去。

这些日子，王妈派了不少的婆子来教导这些少女大户人家的规矩，略有不同的便是面容普通的女子们学的都是为奴为婢的规矩，殷久并其他几个容貌娇美的女子还学了不少礼仪方面的东西。王妈有心将这几个美人高价卖予花街柳巷，对她们上了不少心。吃食也比别的女子好上不少，让其他人都是又嫉又恨，却也没有办法。

她们见识过王妈狠毒的手段，前些日子，有一个被后娘不情不愿卖来的姑娘便逃了，不过半个时辰便被王妈豢养的打手抓了回来，活生生打死在了其他女子的面前，让她们打消心中不该有的念想。

血肉模糊的场面让不少女子都吐了出来，剩下的也是面色青白，只有殷久无动于衷。更惨烈的景象她都见过，这不过只是小儿科罢了。

日子在训练中无声无息的走过，转眼便到了小年，高高的院墙外早早传来了过年的气息，这小院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许多女子都已认命，只是对自己日后要去的地方还是惴惴不安，她们的命运就似无根浮萍，随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