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尔把尺书空寄意(1/2)
【一】《风入松慢.娇红记》孟称舜.元曲
凡事由来系夙因,
况复婚姻百世亲。
青鸟未传云外信,
红鸾难照月中人。
自从打发李花嘴前往京城提亲后,高家就没有一个不牵挂此事的,老两口整日里谈的更是此事。
高源认为自家孩儿虽然与功名无缘,但老泰山自幼熟读百家,科班出身,自是爱才不过。三儿文才品貌俱佳,与妻侄女可谓郎才女貌,十分般配,岳丈焉有不允之理?不过如今老岳丈身浮宦海,不知他是否还是当年性情?瞧不起商贾之家?若将孙女做了攀高结贵的敲门砖也未可知。这亲事成与不成尚在两可之间,故尔不免心事重重。
窕娘却不以为然,抱着势在必得之心。暗想左邻右舍常夸我儿乃人中之凤。虽说这是客气奉承,但也敢称是人中尖子。这东平府多少名门闺秀、小家碧玉都倾慕我儿,我儿尚都不理不睬。我儿虽一度春闱失意,但依我儿的才华,日后必有蟾宫折桂金榜题名之时。至于自己父亲,自然是独具慧眼,识得我儿才学,这门亲事势在必成,我这姑姑改做婆婆是十拿九稳的事了。所以,心里越想,越是高兴。
而文秀身在东平,心却在京城,日日梦魂牵绕,只想文娇,夜夜祈祷苍天,成全自己的美事。
立秋时节,高源对窕娘说:“安人,李媒婆去你娘家说亲也该回来了吧!?不知这亲事成不成?老夫好生牵挂。”
窕娘满脸喜气地说道:“昨夜灯花爆,今日喜鹊噪。这亲事一定能成。我掐指算来,那李家媒婆已走了半个月了,想她今天,最晚明天也就回来了。”说着吩咐身边的丫环,让院公到宅门外打探一下。
【二】《锁南枝.娇红记》孟称舜.元曲
巴巴走,长短途,
说亲不成恼杀吾。
财物没分毫,满鬓堆泥土。
我想这亲不谐呵,
女和男两下里都得哭,
我做媒婆也枉劳碌。
日薄西山,掌灯时分,那李媒婆才疲惫地、无精打采地回来了。
管家申成在门外迎候,把她从马车上扶下来,告诉她老爷安人家中等着呢,快去回话,自己则牵着马车到后院刷毛、饮水、喂料去了。
李花嘴进了院子,直奔中堂。
小丫环早已把她回来的消息报告给高员外和夫人,夫妇俩忙迎出中堂。
李花嘴急上前有气无力地道了个万福,不待自己开口,高源夫妇齐声问道:“李妈妈你可回来了,亲事如何?”
李花嘴摇摇头,一摆手,没有回答。
高家夫妇一看李花嘴的表情,就知不好,高源便说:“李妈妈快请中堂叙话。”
进堂落座后,李花嘴一拍腿,长叹一声道:“老媳妇说来,员外休得生嗔,安人切莫烦恼。老媳妇往返两千里去说亲,几次三番磨破了两片嘴唇,说短了半截舌头,老太爷就是不肯。说,朝廷有立法,内中表兄弟姐妹不许为亲。我知道他是推辞,便一而再,再而三地说合。不慎催得过急,老太爷因而发怒将老媳妇给赶了出来,累得我,如今腰都直不起来了……”
高源一皱眉,问:“怎么?岳丈不允?”
窕娘也愣了半晌道:“我算定这亲事没有十分也该有九分啊,我爹爹这是怎么了?”说着,她的脸上立刻阴云密布了。
高源忙安慰道:“安人切莫伤悲,凡事由来前定,何况婚姻是人生大事,如今不成是天数啊!再说,婚姻大事,也不能强图。”
“虽说如此,但,爹爹的话,分明是推托之辞。想当初,我爹不就是净拣豪门贵胄,才把我姐姐嫁给大她三十岁的魏王爷了吗?现在他又怎会把我这没权没势的二女儿家看在眼里!?”窕娘越想越气,竟淌下了眼泪。她觉着自家的脸面着实是下不来,万没想到自己父亲竟这样轻看自己,“不过,这事坏就坏在我那后娘手里。”
高源虽心中不满,毕竟城府较深,他说:“安人言重了,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你想想,为别人家的女儿前来求亲的媒人,快将咱家的门槛踏破了,咱还不是一个一个地回绝了,那人家也都像你这样?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算了,算了,我们另作打算也就是了。我儿何患无妻?”转过头来又对尴尬万分的李花嘴道,“李妈妈,叫你往来空奔波一场,我们好生过意不去。”
李花嘴摆着手说道:“这是哪里话,都是老媳妇无能,没能将好事做成,惹得安人如此。况咱们街坊四邻的,说这话就外道了。”
窕娘拭了把泪,又问李花嘴:“那舅奶奶怎么说?当初她刚进门时,我可对她不薄!”
李花嘴一撇嘴:“舅奶奶说,儿女婚姻,但凭老太爷作主……”
这时,早在外面窃听的文秀一撩袍襟,跨进门来说道:“听姥爷、舅母的话,真正是不堪入耳。他们分明是奚落我这个穷书生,做不得他官宦人家的坦腹东床。我想自古多少才子佳人配成鸳鸯,偏我今生命薄,不得与他家结亲。难道俺这些穷秀才,合着就得在这世上孤独不成?”
这一番话倒把高源窕娘说得大瞪眼,见小儿任性起来,高源把脸一沉说:“厚卿,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家,是穷人吗?什么穷秀才,我看你是酸秀才,能不能有点志气!?”
李花嘴见状,忙打圆场:“老员外,这怪不得三官人埋怨。不过三官人,我倒有一句相劝,拿着官人这么个人物,不须为个亲事长吁短叹的,倒让人看了笑话,少了些志气。你想那京城中佳丽成堆,冠盖如云,多少王公贵胄都想招状元郎做女婿,你赌口气,中他个状元,还怕没个好媳妇?”
高源点头称道:“李妈妈言之有理,只要我儿求得功名,王侯将相家的千金小姐任挑,着实不须自寻烦恼。想是我儿婚姻未动,若动时节,拦也拦它不住。”
窕娘拭泪接言说:“谁说不是。李妈妈,按理说母不夸子,可我儿要文才有文才,要相貌有相貌,也是东平十郡拔了尖的。秀儿,只要你发奋读书,待登科后有的是好媳妇……”
文秀不悦地顶了一句:“现在不是取消了科考了吗?我上哪儿去中状元!”
沉闷了片刻,李花嘴说:“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三官人不要着急,待老媳妇日后另寻一家更好的来替官人说合。”
窕娘忙让管家取五两银子给李花嘴买茶喝。
李花嘴假意推托了半晌,千恩万谢着收下了,她施礼道:“多谢员外、安人,老媳妇恭敬不如从命了,实是受之有愧啊!罢罢罢,羞杀我这媒人了。”
“妈妈不必自责,我们都不怨你。”窕娘起身相送。
“老员外、老安人留步,老媳妇告辞了。”说着李花嘴给文秀使了个眼色,自己先走了。
【三】《锁南枝.娇红记》孟称舜.元曲
帘影筛金,簟纹浮水,
绿阴庭院清幽。
夜长人静,消得许多愁。
长记当时月色,
小窗外情话绸缪。
因缘浅,行云去后,
杳不见踪由。
殷勤红一叶,
传来密意,佳好新求。
奈百端间阻,思爱成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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