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2/2）

闵氏讽笑一下：“这样大一个庄和伯府，竟然连吊命的人参全都拿不出来。”

庄和伯太太递了个眼光给罗大太太，罗大太太期期艾艾和闵氏道：“茵娘，你给想一下法儿吧，那一些上好的人参现而今就是有钱银也是没处买去不是。”

瞧着闵氏满面气恼，她声响低低带着哭腔的：“我跟你弟兄可还是在这边儿府中住着呢，你总不可以连我们亦是不管吧。”

闵氏瞠着自个娘亲，还是有一边坐着的满面理所应当的庄和伯夫妻，终究是忍住了没发作出来，转头在榻席上坐下了。

离开庄和伯府时，闵氏的面色无比难堪，她便知道庄和伯府请了她回来便没好事儿，不是要钱就是要物，他们真把她当摇钱树了。

可这人参她真不可以不送去，倘若老太君真真的过了，她和宝琼宝芝身上带着孝，也便没法入宫觐见了，常山王的事儿好容易有一些眉目了，可耽搁不起了。

可是这样上好的吊命的人参哪儿找去？京师城的药铺里怕全都难有，确实是有钱也是没处买。

除非……闵氏突然想起了，犹豫了好一会，终究是打定了主意。

“阿娘，你令大郎明日去一回大元帅府。”闵氏和罗大太太讲道。

罗大太太这反倒是听明白了，闵氏这是同意帮忙了，忙不迭同意着：“还是有头面，过两日就要入宫觐见了。”

辜清和金宝钗过了廊桥往定府去。

瞧着廊桥下熙熙攘攘的市坊，金宝钗心思有些乱。她看不明白辜清，从最初到如今自来也是没看明白过自个的爹。

自她明事儿理起，便不曾见过阿娘，只可以在画像上凭吊。可她的爹，却也非常少能见到。

他好像不爱金宝钗，每每年节时候，她过去请安时，瞧到的皆是满面冷漠板儿正的他，甚少会和她讲话，亦是不太过问她的事儿。

记忆中，他第一回正正式式地面对她，和她讲话，便是为皇贵妃有意把她赐婚给常山王的事儿。

那时候辜清和她说，要她不要嫁去常山王府，他会想法儿替她求了宫中另选王妃。

那时的她怎么肯，为可以嫁给常山王，她那样当心谨慎，怎么肯便这样放弃。到后来才明白，他是为金宝琼吧。

金宝钗跟在辜清背后，瞧着前边那高健威武的背影，心尖一阵阵的酸越，他是金宝琼的爹，莫非便不是她的爹么？

想把她的婚事儿令给金宝琼，她嫁去常山王府后又对她不闻不问，等到黎余要休弃她时，他又不愿替她讲话，只寻思着要令金宝芝为皇太子妃。

她亦是金家的闺女，为何爹自来亦是不愿替她着想！

辜清却是不晓得金宝钗的心思，他走至那座鎏金牌匾下停住了步子，瞧着那几个大字儿，许久全都没动。

好一会，他才转脸和金宝钗道：“进去罢。”

魏姑姑早已带着人在门边候着了，见着辜清和金宝钗过来，拜下去：“元帅，姑娘。”

魏姑姑的声响轻轻发战，心尖分外酸越，打从太公主撒手人世，大元帅除却太公主忌辰，其余时候从不来定府，今日居然会来了。

辜清瞧着魏姑姑，点了下头：“起来。”

金宝钗收起所有思绪，沉静地看着辜清：“请爹到正堂里用茶汤，我这就吩咐人预备供奉之物。”

她已不再是那懵懵无知不知天高地厚的青葱少女，对的不到的早已不去奢望，也便不会失望了。

辜清瞧着金宝钗，他印象中的金宝钗自来未有这样安静稳重的模样，可那样的礼貌当中明明透露着疏离和冷漠。

他终究是摇了下头，声响低醇：”令人送去落梅院吧，我在那儿陪你阿娘坐一坐。“说罢转头就走，没再多看金宝钗一眼。

金宝钗有些讶异，瞧着他的视线微闪，终究是同意着，吩咐人去预备了。

直至回了府，闵氏的面色仍然难堪，宋姑姑遣走了婢子，亲自抚了她下了车驾，瞧她那副样子，也清越必然是为庄和伯府的事儿，轻声劝说：“太太身体要紧，不要为那一些事儿气坏了身体。”

她寻思着罗大太太那副模样，亦是叹气，却还不的不劝着：“大太太亦是担忧太太的，方才还吩咐婢好好侍奉，不可以怠慢了。”

宋姑姑想到今日庄和伯府的事儿，蹙了蹙眉：“可是老太君等着人参吊命，咱府中怕也是没那样的上好的人参了。”

闵氏顺着婢子点着的风灯，一路向着府中走去，她抬眼瞧瞧天上沉沉的暮色，声响也愈发冷下：“不是没，只是敢不敢拿罢了。”

宋姑姑楞了楞，突然想起了，面色大变，手中全都一个抖嗦，声响低的几不可闻：“太太，那怕是动不的，倘若给老太君和大元帅知道了……”

闵氏冷呵一下：“把那一双人参换了，添上对玉如意便是了，年年的贺礼送入宫去，贵人们何曾当回事儿。”

她一边儿走着，一边儿道：“元帅那边不用讲了，他素来不问这一些。你令铺子上把另外那对参取来，我送去松寿院。”

宋姑姑咽了口口水：“太太，那对是洋参，可不是高句丽的野山参，可没那样的品相跟药性。”

洋参和人参长的相似，药性却是大为不同。拿洋参换人参，只须遇上个明白行的立时便露馅了。

闵氏看亦是不瞧她：“全都是一个样子，她哪儿瞧的出来，送过去了她亦是无非是留在小库房中，待过一些时日铺子中再的了人参，我再教人换过来便是了。”

宋姑姑犹豫着，想再劝一劝她，到底这一件事儿实在太过冒险了。

可闵氏凉凉看着她：“还是有其它的法儿么？如果老太君此时候过世了，我和宝琼虽然不必戴孝，可亦是没法儿入宫，还是有伯府的差事儿怕也是要丢掉了去，难不成往后要我养活那一诸人子人？”

金老太君素来精打细算，若真想换了贺礼，那一双野山参唯有送去松寿院。

宋姑姑思来想去，也确实没其它的法儿，只可以这般了。